“真的。”苏红缠浅笑着应了声。自前些日子被苏志允逼着发狂去行刺长清失败后,她已是消沉了些许日子,亦是许久未像今日这般开怀了。
“那你今日穿什么红衣!”长心瞪圆的眼睛,让隔着黑布瞧她的苏红缠忍俊不禁,“红衣不过是寻常的衣装,又无什么禁忌,为什么不能穿?”
“娘亲看你都看傻了!”长心听着榻上人理直气壮的音调,气红了脸。
“哦……”苏红缠一边慢慢的一只手挪到自己的耳侧,一边与长心搭话,“你娘亲是不是叫绿翡?”
“是!”长心见那人说出了自己娘亲的名字,眼睛睁得更大了,“你怎么会知道?你是不是和外公一样,总是偷听长心和娘亲讲话?”
“心儿唤自己娘亲绿翡?”苏红缠的手慢慢靠近长心的手腕。
“那倒不曾。只是娘亲总是让旁人那般唤她。”长心低低的声音,让苏红缠捕捉到了一个信息,那便是现在翡儿已成了长心认定的娘亲了。
“呵呵呵……”苏红缠轻笑几声,掩去几分丢了个女儿的失落,“那这么说我便能认识了。”
“嗯?”长心听那人道了自己认识娘亲,随即展开了一张笑脸,“这么说,你便是我爹了?”
“爹?”苏红缠思忖了片刻这个字的意思,没急着做回应。她不知晓在她与长心分别的这些日子里,翡儿与长心说过些什么。
“对呀!”长心没有发现苏红缠的迟疑,“绿翡是长心娘亲的名字!”
“心儿的娘亲不是叫红缠吗?”听着长心一声接着一声说着翡儿是她的娘亲,苏红缠鬼使神差的一手夺下长心手中的匕首,一手扯下长心遮在她面上的黑布,与长心双目相对。
“红缠是长心的娘亲?”长心听着耳边回荡着的‘红缠’二字,莫名的觉得熟悉,却始终想不起来了在何时听过,“没有呀!长心的娘亲是绿翡。”
长心脸上暖暖的笑意融在烛光里,让苏红缠不由得暗笑自己卑鄙,何必去为难一个还认不清人的孩子呢?
苏红缠瞧了长心半晌,暗觉,一月未见,这孩子似乎高了些,“那心儿觉得娘亲待自己好吗?”
苏红缠眯着眼,把玩着落在自己手中的匕首,时不时的笑着瞥长心一两眼。
“好!娘亲天天给长心糖莲子。”长心的声音糯糯的,有着些小孩子独有的喜悦。
“糖莲子好吃吗?”苏红缠按捺下因着糖莲子勾出的与师尊相关的回忆,故意问着长心糖莲子的味道。她记得,她与长心第一次相见时,长心便给了她一颗糖莲子。
“好吃呀!”长心见自己的刀被红衣男子搁在手上把玩,便随意的往男子身侧一坐,“你没吃过?”
苏红缠思索了半天,直到眼泪已经顺着眼眶滑落的时候,她才给了长心一个答复,“没有。”
“没有就没有呗!你哭什么?”听着身边的男子答了没有,脸上却挂了泪痕,长心便站到苏红缠身侧,用袖子擦了擦苏红缠的脸,又从怀中掏出一个纸包,取出一颗糖莲子喂到苏红缠口中,“喏,喂你一个,你可别再哭了。”
“心儿真不记得我了?”苏红缠抿这口中的糖莲子,把视线又凝到了长心的脸上。
“你难道真是长心的爹爹?”长心看着男子有些复杂的眼神,皱皱眉。
“嗯。”苏红缠对着长心的眼睛瞧了半晌,才道,“不是……”
“哦……”长心应了一声,便乖乖坐在苏红缠的身侧。
长心一坐到苏红缠身侧,苏红缠便觉得心静了,静到一切事情似乎都不需要她在费心了。
而长心的心底,却是发觉坐到红衣男子身侧的感觉,似乎与坐在娘亲身侧的感觉不同。与坐在孙厨头身旁看做菜的感觉也不一样。那是一种每日都有糖莲子喂到嘴边的喜悦。
长心悄悄的朝着红衣男子的身侧挪了挪,她心底有声音让她往那红衣男子的身旁靠。
苏红缠试到长心朝着自己近了几分,也未开口,只是和她一起静静的坐着。
直到苏红缠起身去柜中寻物件,长心才又冲着苏红缠的背影喊了一声,打破了宁静,“那长心偷偷回去了。若是被娘亲发现长心一个人溜过来,怕是会担心呢!”
“长心经常偷偷出来?”挪到柜旁替长心寻布袜的苏红缠闻长心要走,便转移了一个话题。
“对呀!”一听那男子又同她说话,长心的心底有些小雀跃,“以前在……咦,我怎么不记得了……”
“嗯?”长心话中的‘以前’,让苏红缠的心底咯噔了一下,她是不是忽略了什么事情。
所幸长心也不爱卖关子,苏红缠的疑问一发出声响,她便立即做了解释,“娘亲说长心烧坏过脑子,所以现在不太记事。”
“那长心现在还记得些什么?”想着长心在自己不在的日子竟还会发烧烧坏脑子,苏红缠的心底起了几分自责。
“追兵,沿街乞讨……”长心努力的回想着她记忆中有趣的东西,完全没顾及到苏红缠越来越沉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