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山谷李景隆眉间犹豫,受袭的前方将士未曾得到主帅指令不敢上前继续追击战局于南军而言越发被动,李景隆咬牙道:“下令退出谷外!”
狼狈不堪的朱棣在将士们舍命相护下终是逃回北平城,朱棣在北平城中将逃回的燕军将士重新进行整编。
十万燕军大战百万南军,南军将士损兵折将之外燕军主帅在合围之势下逃脱,此役燕军可谓是惨胜。
逃回北平城的燕王翌日便再次率燕军追击南军,李景隆惊慌失措下放弃原本该固守的德州,南军号称百万大军伐北平如今只剩下十数万将士跟随在主帅李景隆身旁。
朱棣率领自归顺州府收编的十数万燕军兵临城下,主帅李景隆取道济南早已是逃之夭夭,都指挥使盛庸率领余下的兵民坚守济南城。
一连三月看似唾手可得的济南城竟久攻不下,朱棣下令抬出火炮打算强攻济南城,不曾料到盛庸听从山东参政铁铉建议在城头上束起先皇朱元璋灵牌,若炮火击中朱元璋灵牌便是不忠不义理应被万民唾之,朱棣无可奈何之下面对灵位跪拜之后放弃进攻济南城撤兵离开。
岂料盛庸自济南城中而出乘胜追击将德州重新夺回,一时间南军之名大震,朱允炆大喜下旨封铁铉为山东布政使加领兵部尚书衔,都指挥使盛庸接替李景隆为平燕大将军。
燕军在北平城中修整围城,南军早已退却北平城中街道上气氛是罕见闲暇,天色渐渐黯淡酒肆中多是生意兴隆,燕王朱棣重奖轻罚在战场上舍命拼下功绩的燕军将士与家人团聚。
入夜后吃喝享乐的西城中灯火通明,论酒肆福聚坊首屈一指需提前三日预定方能食到特制的片皮鸭。
福聚坊中不似平常酒肆那般热闹,能够出入福聚坊的客人俱是北平城有头有脸的人物,雅阁中窗户镂空雕纹Jing致,四角燃烧的蜡烛将雅阁映照得如同白昼。
色泽红艳的片皮鸭齐整叠放在瓷碟中每一片均薄如树枝上的绿叶,朱玉英坐在主位上左右分坐着朱高炽与朱高煦,朱高煦用公筷夹起一片鸭rou放入朱玉英碟中脸上堆笑道:“长姐先尝尝今日鸭rou味道如何?”
入口香酥可口肥而不腻,朱玉英浅咬了一口便将鸭rou放回碟中举起身前酒杯道:“二弟守城甚为辛苦,三弟身先士卒救父王于危难,我便敬你们一杯酒。”
三人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朱高煦自朱高炽身前抢过酒壶笑嘻嘻欲要替朱玉英添酒,朱玉英手背盖住了杯口摇头:“此非常时期,我便饮这一杯便好,你们也莫要多饮了。”
朱高煦自然从善如流唤来小厮将酒撤下,一膳饭过半见朱玉英始终是神色淡淡不见喜怒深谙朱玉英性子的朱高炽与朱高煦从开始的喜悦化作了忐忑。
朱高煦再夹了一片烤鸭放入朱玉英碟中讨好道:“长姐近日颇为清减弟弟看在眼中好生心痛。”
朱玉英眸光落在朱高煦身上淡淡一笑看得朱高煦掌心起了汗,朱玉英缓缓开了口:“如今正是两军交战之时再相见只会徒生波澜,无可奈何之举还望萧姑娘见谅,出自你们谁之口?”
声音柔和却是泛着冰冷好似雅阁中的温度都凝结了几分,朱高煦指尖的筷箸微微颤抖立即恢复平静却完全落入朱玉英眼中,朱高炽急忙道:“我曾在城墙道出此言,是派人询问过长姐,长姐亲自答复的话。”
朱玉英捏着筷箸的手背可见青筋凸起看向朱高炽的眸光深邃而犀利:“我当日并不曾知晓此事,若知晓我只会亲自开门相迎恨不能将萧玹永远留在我身旁!”
此言一出朱高炽震惊于朱玉英待萧玹注定艰难于世的感情,而朱高煦则只是惊讶朱玉英的坦然似乎朱玉英与萧玹关系早已在意料之中。
朱高炽涨红了脸急忙站起身来面对朱玉英拱手弯腰赔礼:“我明知长姐与萧姑娘极为亲密早该料到长姐并无不见萧姑娘之缘由,受了属下诓骗还请长姐原谅我办事不周,若遇上萧姑娘我定告罪,只是长姐世间大道理应Yin阳相合,两名女子相爱着实匪夷所思。”
朱玉英端起茶杯轻饮一口却是重重落于案几声音敲打在朱高炽心头不由得额头上起了汗珠,朱玉英笑容中并无暖意:“你想言之语岂止是匪夷所思,或许更是荒谬有逆lun常!”
随着朱玉英话言止雅阁之中陷入沉默,朱玉英并未开口让朱高炽起身朱高煦肥胖的身子依旧是弯腰面对朱玉英神色恭敬并无不烦躁。
朱玉英淡如秋水的眉轻蹙眼眸中透着失望:“你知道德常lun只因未曾遇上能令你神魂颠倒之人,我爱玹儿岂会因她是女子而不爱?我并无心思于你争辩,我只是告知于你们此事!”不论世人如何看待,我爱慕玹不会动摇一分!
见朱高炽被朱玉英训斥却不敢辩驳的模样朱高煦心头暗暗欢喜,朱高炽自幼便是学的儒家之文迂腐不堪大任,若是自此失了朱玉英扶持之心那么世子之位便是囊中之物。
朱玉英转眼看向朱高煦看得朱高煦心中打鼓笑容僵硬:“长姐之言甚为合理,萧姑娘仙姿玉貌恰是堪配长姐的花颜月貌,弟弟诚心祝长姐与萧姑娘比翼□□白头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