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些许惭愧。所以到最后也没让老板娘帮忙,秦云书亲手将院门打开了。只不过开门之后她也没有留在院子里等宴黎提水回来, 便直接转身回了房,一副不曾原谅也不想多管的样子。
不多时, 宴黎又提着水桶回来了。她翻了几次墙头也有经验了, 如今提水都只提大半桶,熟悉爬墙的动作之后这大半桶水也洒不了多少, 也免得浪费太多力气。只不过没想到这趟回来,却是见着紧闭的院门已经开了,似乎不再将她拒之门外。
憋在心里的郁气因此散了一半, 宴黎却没有立刻就进去,反倒是站在门口往里张望了两眼。
温梓然和秦云书已经先后回房, 此刻院子里只剩下了老板娘一个人, 有一下没一下的揉搓着洗衣盆里的衣裳——经过小将军翻墙头送水这样的高调打岔,秦云书显然已经忘记了早先两人抢着洗衣服的事, 反倒是为了避人直接回了房,闹得老板娘洗衣服都没有了热情。
怀着与宴黎一般无二的心,却被坏了好事的老板娘发现了院门外的人,顿时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 说道:“你还站在外面做什么?阿秦亲自给你开的门,你不进来我就关门了。”
宴黎听完,说不上高兴多些还是失落多些,却也不矫情的提着水桶走了进来。她径自走到水缸边将桶里的水都倒了进去,然后拎着两个空桶走到了老板娘身边,似乎犹豫了一下才问道:“郑姨,伯母是不生我的气了吗?”
老板娘愤愤的揉搓着衣裳,看都没看她一眼:“我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知道阿秦有没有生气?”说完又压低了些声音,想了想抬头看向宴黎:“不过小将军的苦rou计倒是用得真不错。”
宴黎也没有反驳,她看得出老板娘对她多是善意,更何况之前的执拗未尝就没有这个意思在里面。她是执拗,但她又不傻,爬墙头送水这种事,吃力又丢脸,如果真没有半分好处谁会去做?而好处是什么,现在也是显而易见了,温家母女就没有一个是心硬如铁的!
见老板娘这里问不出什么,宴黎想了想也没有再耽搁,拎着水桶就又出去了。
一缸水,半条街,没有扁担全靠手提,其中半缸水还是从墙头送进去的,饶是宴黎自有习武体力上佳,等到水缸被填满时也已是满头大汗了。期间老板娘不是没有找来扁担让她挑水省力,只可惜小将军果然是没干过活的,扁担实在用不好,最后只能自暴自弃的继续用手提了。
水缸装满了,时间也差不多到了晌午。周围人家里已经陆陆续续飘起了炊烟,然而温家小院的两个主人却依旧没有露面,只剩下宴黎和老板娘这两个外人在院子里面面相觑。
片刻后,老板娘洗完了衣裳,甩了甩手上的水珠,说道:“好了,小将军,人也不出来,你还是先回去吧。”说完声音略放低了些:“好女怕缠郎,明天再来就是。”
宴黎看着老板娘,不置可否,但温梓然和秦云书对她避而不见她也没什么办法。想了想走到温梓然的厢房门外,轻轻敲了敲房门说道:“梓然,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说完微顿,目光往正房所在看了一眼,还是补了句:“我明天还会来的。”
说完,脚步声远去,就站在门后的温梓然几番迟疑,打开房门时宴黎已经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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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了一早上的水,还爬高上低翻墙头,却是比在演武场练武一早上还要累人。宴黎回到将军府时不仅饥肠辘辘,还少见的感觉到手臂酸软——她是蹙着眉,揉着胳膊进的将军府大门。
门口值守的军士似乎盯着宴黎瞧了好几眼,宴黎目不斜视的走了过去,结果进门没多久还是被人叫住了。来人是宴擎身边的亲兵,见到宴黎便道:“小将军回来了,正好将军让我请您过去。”
宴黎之前爬墙沾了一身灰,拎着水桶翻墙还时不时撒些水在身上,于是早间穿出门的一身天青色外衫已是脏污得不成样子了。这原本也没什么,毕竟习武之人摸爬滚打,练会儿武脏了衣裳也是常事,可现下穿着这身衣裳去见亲爹,宴黎也能意识到其中的不妥。
小将军脸上没什么表情,一本正经道:“那你先回去吧,我换身衣裳就过去。”
谁知亲兵却没有答应,反而小心翼翼的对她道:“小将军,将军的意思是让您尽快过去,衣裳脏了也不妨事的。”其实宴擎特地交代过,就是要看看宴黎此刻狼狈的模样!
宴黎也不傻,她低头看了一眼身上脏兮兮的衣衫,也不再分辩什么:“那走吧。”
两人很快来到了主院,一进院门就看见了正在院中榕树下乘凉的宴擎。他半躺在树荫下的躺椅里,旁边还有一张小案上摆着几样饭菜,看样子是准备在院子里用午膳了。
宴将军确实恢复得不错,受伤至今不过数日光景,原本足以致命的伤势已经恢复了许多,不仅伤口结痂愈合,就连他原本因失血而惨白如纸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