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职,只在军中办差,这几日换防轮休,过两天我就回京畿大营去了。”魏靖亭嘬口香茶,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沈去疾,但愿是自己多想了。
……
西城的早市结束后,魏长安才和沈去疾一起从一味茶舍的二楼下来。
初秋,天朗气清,刚走到茶舍门口,还没等到走出茶舍的店门——街上各种吃食的香味便混杂在一起飘进来,大大地勾起了魏长安肚子里的馋虫。
走在前头的魏长安,回头看了一眼沈去疾眼角下的青紫,犹豫着要不要拉她一起出去吃东西。
结果她一不留神,就跟一个匆忙进门的人撞了肩——准确来说,是魏长安的肩膀,撞到了对方的上臂。
错后一步的沈去疾伸手把魏长安往自己这边拉了一把,对方的反应也迅速,人家极快地旁撤一步,避免了魏长安整个人撞进自己怀里。
有随从打扮的人立马护上来,将被魏长安撞到的人护在身后。
魏长安下意识地给对方道歉,一个领头的随从上前一步,右手紧握着腰间的刀柄,厉声呵斥到:“大胆!何人敢冲撞荆……”
“留生,退下,”被撞的年轻人捂着上臂,温声唤退手下,年轻人轻轻朝沈去疾点点头,声音沙哑,略带鼻音:“冲撞贵夫人了,抱歉。”
沈去疾把魏长安拉到身后,颔首以回之:“山野小民,行举莽撞,冒犯阁下之处,还望宽宏,谨代内子致歉。”
不过一场双方都没注意到的小擦碰,三两句话互致歉意罢了。
“京城的人出门都是带刀的啊?”走出茶舍后,魏长安回头看了一眼茶舍的牌匾。
“一味茶居”四个字,书的是龙飞凤舞,刚劲有力。
沈去疾牵紧了魏长安,伸手在她眉心点了点,话语尽是温柔:“那位可不是一般人,没伤着你就好。”
又一个“不是一般人”,魏长安挑眉,回想了一下方才那人的样子——身朱玄长袍,腰白玉环带,左佩刀,右备容臭,左边额角上好像还有一道隐隐的伤疤……
官家的人?
“那便是当朝的荆陵侯,”沈去疾微微低下头,沉声在魏长安耳边低语:“你家三哥的妻弟,庆徐王爷的长子,复姓司马,名讳玄,字元初。”
魏长安闲庭信步般,随意看着路边卖的小商品,漫不经心地说:“三哥方才等的人就是他喽?——老板,这个多少钱?”
“这位夫人您好眼力,这是上好的桃木梳子哎,只要一两钱呐!”小商贩打量几眼魏长安的衣着打扮,又听魏长安北方口音,便掂量着报出一个价格。
魏长安撅撅嘴,放下梳子继续往前走去:“这么说咱们还能和那位俊公子攀个亲戚了啊——他就是三哥说的大理寺少卿吗?”
就司马玄那黑脸,还俊公子?
沈去疾抱着胳膊打量魏长安,表示摸不透她奇特的审美:“咱们出来时三哥说还要等的人,估计就是那位,但人家不是大理寺少卿,人家是刑部右侍郎——桃花,京城是锅大杂烩,你可别给我乱认亲戚啊……”
“切……”魏长安回过头来朝她扮了个鬼脸。
一味茶居,魏靖亭所在的屋子里,被人警告着不能被乱认的亲戚,此刻正神情凝重地同魏靖亭说着话。
“那照你这么说,冯家也确实是牵扯进来了?”魏靖亭的食指挲摩着茶杯边缘,若有所思。
司马玄点头,额头上覆着一层细细的薄汗:“这盘棋比不上五年前那局搅动天下的光明正大,但却也是牵连众多的Yin风诡雨,河州那边最好不要牵扯进来。”
摆着棋盘的魏靖亭笑着摇头,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先求死,未必死,死地后生——元初,反正你现在也回不了家,来一局?”
“好啊。”
作者有话要说: 呃,,本文的标签是“宅斗”来着,至于司马玄的故事吧,作者君还在肚子里存稿《容玄》,只是有的部分不得不提到,毕竟还得让沈去疾认亲妈呢。
亲妈这事,在第一章开头就埋线了的。
呃,,感觉好像说漏了什么重大的东西。。
☆、棋子(2)
直到沈去疾眼角下的淤青消退,直到魏长安“悍妇”和沈去疾“惧内”的名声远扬,楚家人还是未曾停止过对她的试探,比如,他们对魏长安娘家的猜测。
楚家大房夫人胡氏,对魏长安的态度虽然转好了几分,却依旧心有不平,碍于魏长安身份不明,她只好总是处于试探的边缘。
其实根本不必如此。
沈去疾并非如楚家人认为的那样,对魏长安的娘家捂的紧,若是楚家人开口问,沈去疾便是会一五一十地回答的,可楚家人不问,沈去疾这个门旮旯里的闷棍,自然也不会主动去跟人显摆,说——“哎,我媳妇就是河州盐茶商魏荣的女儿,是忠武将军魏靖亭的胞妹”。
胡氏让人觉着隔应的地方就在于,她既想知道魏长安的身份,又不愿意自降身份主动去问,甚至不屑于派人去河州打听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