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找话题,因为她从这尴尬静默的气氛中找到了某种愉悦。
艾弗利·安可不得不承认,自己可耻的在那一瞬间明白了安洁拉的感受。这实在是非常有趣。她手里拿着Cao控另一人喜怒哀乐的偶线,看那人跳起挣扎的、不甘的、心惊胆战的舞蹈,在世界这个偌大的戏台上,这就是无上的快乐了。她知道,阿格尼斯·洛斯提感到痛苦,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烦躁难耐,可她就是要把这灼烧的苦闷一点一点一点一点加重,因为只有这样,她心里的口子滴出的玫瑰红色的鲜血才能渐渐干涸。
“就是那里。”骑士终于说出第一句话,小口的喘息着,她是那么紧张。艾弗利闻言看向那家小小的专卖店,招牌上“舞会佩剑”四个字异常显眼。阿格尼斯等不到艾弗利的反应,就飞快的跑进店里,剩下艾弗利自己悠悠闲闲朝店铺走去。
等她终于走进了狭小的店面里,看见阿格尼斯一脸难以置信的张着嘴巴站着,不禁觉得好笑。
“小姐,这种剑真的卖完了,您问我几遍都无济于事啊。”啤酒肚的老板扯扯嘴角苦笑。这位客人真是执着,听见没货之后摇着他的肩膀问了十几遍,要是每个客人都想她一样,这生意还做不做了?
艾弗利想,这事情非常蹊跷。据她所知,近一周来布鲁姆镇周围要举办舞会的地方只有洛斯提皇宫,就算别的地方有小规模聚会,又有几个会用到佩剑呢?
“老板,什么时候卖出去的?买家是什么样的人?”艾弗利问。
“说来真怪。”老板哈哈大笑道,“你们可能不相信,就在今天早上,你们进来之前一个小时左右,一个穿黑袍子的人买走了所有的剑,所有的!他根本也不挑,扔给我一袋金币,说所有佩剑他都包了,不许我私藏一把。当时吓得我,以为碰见抢劫的了,可是那是货真价实的通用币中的金币,满满一袋子!”
艾弗利给了他一个“我理解”的表情,用满不在乎的轻松语气问道:“那么……你私藏了吗?”
老板又是哈哈一声:“当然了,只是那把剑不卖。”
艾弗利挑挑眉,阿格尼斯也被这句话带起了兴趣。两人盯着老板瞧,让后者后退了一步讪笑道:
“说不卖就不卖啦。那是我的镇店之宝呢,其实,我经营这家店铺,就是从得到那把佩剑开始的。”
艾弗利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那是十年前的某一天,我还是个穷困潦倒的仆人,是法尔纳公爵家里的厨子。啊,请别误会,法尔纳公爵待我很好,可是我有一个口渴的小毛病,所以把每月给的银子都拿去换酒了,每天都喝得醉醺醺的。然而,那一天,我听见公爵的庭院里有打闹声,我出去一看,是几个小孩子争抢一把剑。
“剑的主人应该是那个被推倒在地上的小女孩,其他几个孩子打成一团。我赶紧过去把他们轰走,这个时候那女孩子站起来,自言自语了句什么,然后就那么走掉了。我追上去把剑还给她,我不知道她什么来路,可是我再缺钱,也不会对小孩子的玩具下手。这时候那女孩回过头,她的眼睛发出诡异的光来,可吓人了。她说,那把剑暂时归我保管,还说我的运气就要变好了。”
“然后呢?你的运气真的变好了?”
老板露出舒心的笑容:“那当然。当天我不知道为什么觉得非辞职不可,于是拿着仅剩的几个银币从公爵家里离开。法尔纳公爵,就是现任公爵的父亲,追了出来,带给我几个金币,说是我这几年兢兢业业的临别赠礼。”
“我拿这些钱币买了间房子,喏,就是现在这家店。然后,当天晚上,一个外乡来的小贩用相当低的价格兜售没人要的假剑,我看了看,做工很Jing致。我那时已经没有几个钱了,可是直觉告诉我我一定要买下它们。果不其然,第二天宫殿里就举办了假面舞会,好像是二公主殿下过生日的庆祝舞会,需要这种佩剑。整个布鲁姆镇只有我在卖,王室出手十分大方。后来,我一直在做这行的生意,几乎从没赔过钱。更神奇的是,我不再想喝酒了。所以说,这把剑是难得的镇店之宝啊。”
艾弗利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拍在柜台上掷地有声:“这些全是洛斯提金币,你卖不卖?”
“艾弗利!你干嘛要买这把剑?一把根本不够用……”阿格尼斯看艾弗利把陛下刚刚给她的这个月的零用钱全拿出来,慌忙阻拦,可是那固执的姑娘不为所动。
“对不住,姑娘,只要有这把剑在,我就不会缺钱花。我不卖。”老板一看她这架势,以为是有权有势的贵族小姐,吓得腿都软了,可还是拼命保护自己的宝贝。
“那么……”艾弗利又掏出两个一模一样的钱袋,“这些钱足够你花一辈子的,比你赚到的所有钱加起来都多。怎么样,可以卖给我吗?”
“不。”男人还是这样坚持,可飘向钱袋的眼睛露出贪婪之色。艾弗利心知上钩了,于是把钱袋揽入怀中转身就走:
“既然你这样喜欢它,我也不强求。反正我只是觉得好玩,并没有急用。我们先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