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踢又打又踹又咬的要挣脱出去,最终还是哭累了。
宋余杭轻轻拍着她的背替她顺气,两个人就这么坐在地上。
不堪重负的电脑发出了临终前的电流噪音,屏幕一闪一闪的,林厌逐渐看不清他的脸。
“厌厌,爸爸对不起你,回家吧,老宅子里秋千架下给你留了东西。”
“林又元,你个混蛋!你……你别走……回……回来!”
林厌伸长了胳膊去够他,未等她的指尖触摸到屏幕,电脑已经寿终正寝。
“林又元,你给我滚回来!滚回来说清楚!凭什么?!凭什么你做了那么多的错事就这么一走了之,你休想!休想!我不会让你快活的!我要让你死也死不安生……”
林厌嘴里振振有词,从地上摸到什么就砸了过去:“你说话啊……说话啊……”
话说到最后已然带了哭腔。
“林厌!”宋余杭加重语气喊了她的名字,捧起她的脸让她的视线聚焦在自己脸上。
“他已经死了,林舸也死了,林觉水也已经被枪毙,赵俊峰也死了,他们都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了代价,林厌,不要再折磨自己了啊……不要再折磨自己了……”
四目相对的时候,林厌总算从那种有些癫狂的状态里回过了点神来。
看见宋余杭眼底闪烁着的泪光时,她又开始毫无征兆地泪流满面。
宋余杭等她哭够了,抱着人去洗澡。
林厌就像一尊Jing致的瓷娃娃般任人摆布。
宋余杭的手指穿过她的发,替她吹着头发。
林厌:“你说他们都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了代价,他们是吃了枪子,可是其他人呢?”
林厌为了复仇,一意孤行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前半生。
陈初南妈妈为了寻求真相,颠沛流离了大半个中国,最终晚景凄凉死在故乡。
在狱中冤死的屠夫,郭晓光母子战战兢兢隐姓埋名的下半辈子。
甚至是已经死去的那些人。
她亲手解剖过的那些人,写在千纸鹤上的那些人。
白灵。
吴威。
何苗。
丁雪。
李诗平。
……
谁来赔他们的青春,和曾经鲜活过的生命。
宋余杭无言以对,放下吹风机,把人揽进怀里,亲吻她的发顶,给她安慰。
这个问题她想,可能世界上最聪明的哲学家,哪怕是苏格拉底来了也回答不了吧。
不过没关系,她可以说点别的,譬如:我爱你。
林厌闹累了,哭够了,最终还是在她怀里睡着了。
宋余杭放在床边的手机震了一下,她伸手摸过来,外面天光大亮,摄影师发来了为她们所拍摄的婚纱照。
她一一浏览着,选了林厌笑得最灿烂的那张发了动态:
我亲爱的法医小姐,不要哭。
我愿意为了爱你这件事情,付出任何代价,此誓终生有效,欢迎检阅。
***
从塞班回来后,林厌很快接到了拍卖行打来的电话,她走之前委托他们拍卖的林宅有眉目了,让她们过去收拾一下东西。
随着雕花铁门缓缓在眼前打开,林厌仿佛还能看见昔日的门庭若市。
林又元由管家推着出来,身后跟着一大群西装革履的Jing英人士。
两个半大孩子在花园中闹,保姆跟在身后追。
“林舸,快跟上,我们去那边玩。”
“小姐,小姐,别跑了,池子里的金鱼不能逮啊,那是老爷花了大价钱买回来的……”
眼看着保姆就要追上来,小女孩从池塘里扬起水泼了她一身,自己怀里抱着活蹦乱跳的金鱼跑走,没想到踩在了青苔上脚下一滑,摔了个狗啃泥。
金鱼在地上蹦哒着。
女孩子摔在轮椅边上,被人一只手提了起来。
林又元冷着脸,沉声道:“带下去,关禁闭,什么时候知道错了再放出来。”
“放开我,放开我……混蛋!”
……
林厌一眨眼的功夫,那些画面却又消失了。
宋余杭拉着人走进去:“秋千架在哪?”
林厌垂着眸子:“后花园里。”
林氏豪宅后面有一片人造林,栽满了桂花树、香樟、白桦以及银杏,一年四季各有各的景象,风吹过发出了树叶沙沙的声音。
因为无人打理,去年秋冬落下的树叶在脚下形成了一层腐烂又松软的泥土。
两个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
那秋千架就搭在白桦树下,落满了灰尘,在半空中微微晃动着。
林厌抚摸着旁边那棵白桦树上的勒痕:“这里原本是没有秋千架的……”
“那……”宋余杭好奇道。
林厌笑笑:“小时候我和林舸在这里玩,突发奇想要拿麻绳在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