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入碧波荡漾的湖水中,荡起一圈圈涟漪。晕黄的光色下,水面似笼着一层光晕,波光粼粼。
安阳扫过湖畔,小径上远远走来几人。宫人领着中州王与王妃走来,安阳歪着脑袋,注视着王妃。她踟蹰片刻,起身去迎。
近距离看清王妃容貌后,她轻轻咦了一声,呆呆地看了两眼。觉得自己失态,不该初次见面就这般,顿时窘迫,忙让宫人奉茶。
小小插曲,自然就过去了,不知为何,安阳总觉得九皇叔性子变了,来了也不与她嬉笑,反握着王妃的手。
宫人退下后,安阳抬眼悄悄打量王妃,颜色娇艳,眉心花钿,更添风华,映着身后碧波,景色如画,人也美艳。
安阳轻轻一笑,带着几分友好,让王妃局促的心稍稍安定,安阳将茶水推至她身前,笑道:“九皇婶来自民间吗?”
这话问得呆傻,第一次正经拜见,让王妃心中害怕,安阳这个名字在她耳畔,出现的次数太多了,多到她数不清。原以为安阳是貌美女子,今日见了,方知是位单纯稚气的少女。
气韵脱俗,并不像宫廷中华贵不羁的贵族,浅浅一笑,姿态洒然,只这一眼,就觉得她心思干净。只是这相貌,与她像了七八分。
这让她心中暗暗发疑,可又看到自己手腕上不离不弃的那只玉手,暖意袭人,想象又如何,王爷牵着的是她的手,与王爷欢好的也是她。
这些,就够了。
面对纯净的安公主,她心中微微安定,战战兢兢地望了她一眼,垂首道:“是的,是王爷不嫌弃我身份卑微。”
安阳颔首,这倒颇符合九皇叔的个性,看向她,嘻笑道:“九皇叔似是拘束,好生奇怪。”
她依旧单纯,自行宫之事后,女帝将她保护得很好,外面风言风语,未曾入她耳中。她语带微笑,与从前相比,多了些平淡的笑意,并无惧色。
安墨白神色未凛,端起眼前茶盏,眯眼道:“小殿下不知外间风声吗?我兄长谋反,牵连诸多朝臣,就连小殿下,也有人声称该逐出皇城。”
闻言,安阳脸色煞白,茶盏中犹飘着云雾般的薄烟,她想了想,并未出现安墨白口中的惧怕,反倒回答:“外间传闻罢了,陛下不会应的。”
“一日不应,两日不应,待时间久了,就会应的。小殿下,应该想好自己的退路才是。或者讨一封地,归去,也很自在的。”安墨白笑了笑,又恢复常色,很想捏一捏她如玉的脸颊,只是王妃挨着她,自然不可去摸。
安阳陷入困境,想着怎么劝说九皇叔打消这个念头,时不时地望一眼王妃,总觉得心里不舒服,只是容貌天成,也怨不得她人。
安墨白见她不言,喟然道:“此番我不在皇城,居于封地,才逃过一劫,虽说阿兄不对,可陛下趁机杀戮安氏,也让人胆颤。”
安阳依旧不说话,怎地听这番话,像是诉说陛下不仁,借机发难。她蹙起眉头,正色道:“九皇叔,妄议君上,乃是不敬的。”
维护之意,让安墨白吃惊,她好像又看到两年前,处处维护皇后殿下的昭平公主。那时,她方袭爵,大事都需禀明安阳,二人接触也多了些。
她原以为,念着骨rou亲情,维护也是常理,可是许久后,她看到父亲留下的手札,才明白安阳非文帝之女。父亲许因知晓此事而被杀,她与父亲毫无感情,自不会傻得去想复仇。
近来,她隐隐感知,那些维护之意,出自安阳的情意,非是母女之间该有的情意,而是男女情爱。
安阳鲜少会如此说话,在行宫内才会这般疾言厉色,那时不过是为证明自己清白,这次却是维护奕清欢。她觉得九皇叔话中暗藏机锋,许是她身在其中被吓到了,本就行事艰难,地位尴尬,再生波澜,只有中州王位不稳。
她就道:“陛下是明君,只要九皇叔不沾染那些,她是不会伤害你的。”
安墨白知晓她已非当日,心中自有盘算,面上嬉笑如旧,淡淡道“其实陛下是仁君不假,安阳你可知外间传言对你不利,你对陛下心思我明,只是皇帝薄幸,你觉得她对你的喜爱会永久吗?”
皇帝薄幸,古来皆有。不知为何,安阳想起文帝,他不喜奕清欢,却还想着利用她平定漠北,不仅薄幸,更无耻。陛下与之不同,她不立皇夫的,后宫无人。
她不为所动,又劝说安墨白,两人一言一语,让王妃明白二人关系。安公主声声唤九皇叔,暗暗明白二人是姑侄。
洞房那夜,听王爷酒醉之话,似是倾慕,她更加不懂,王爷并非沉溺情爱之人,为何这般对自己的侄女念念不忘呢?
她不懂二人争执缘由,转首间,看到一行人向亭中走来。望过去,为首的女子,长发摇曳,似是褪去黄袍的女帝,她没来由心惊,拍了拍王爷的手,示意她女帝来了。
安阳与安墨白同时转首,安墨白墨色瞳孔里摇曳着淡淡冷意,她带着王妃起身。
安阳不同,漆黑黑的眼眸里闪着亮光,几步跃过去,牵住了奕清欢的手腕,与她一同入亭子。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