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气判断,小两口应该已经冰释前嫌,又重新猫到了一个战壕里。
祁婧不动声色的活动活动烧红的脸皮儿,替大春打抱不平:「怎么还二手?
大春可是款好车,许博经常表扬他呢!别熬过了饥荒,就不拿豆包当干粮哈!你
看那一身腱子肉,至少一德国进口皮卡!」
「呦,看上我们家腱子肉啦?怪不得这些日子越练越起劲儿了呢,感情是有
红颜知己给他加油鼓劲儿啊!」
「少挤兑我哈,那些打卡照都是你拍的,我可没心思勾引重伤初愈的良家妇
男。对了,你昨天怎么没来?」
昨晚许博设宴,祁婧打电话叫她来着,结果没接通。
海棠眼神儿一飘,勉强笑了笑:「没办法,干销售哪有那么规律的时间啊!」
没等祁婧追问,捡起了「男人与车」
的话头,「诶,那姐夫……是什么车啊?」
「他啊……」
这一问,还真把许太太给难住了。
许博这部车,既不是出身名门大牌,也不带什么高端配置。
马力够强劲,性能也可靠,不过有时候,尾气污染这些细节难免顾全不周。
他的状态,像一辆任劳任怨的半挂,拖着父母妻儿,卯足了劲头,一路跌跌
撞撞的驶来。
闯过雨雪风沙,即便算不得灰头土脸,也一路风尘,经历了足够的磕碰和坎
坷。
出行则无悔的路上,够坚韧,够挺拔。
时至今日,祁婧仍不敢说有能力坐上驾驶席,指手画脚的左右他的方向。
或许,一辈子也不会。
在她心里,没有想要驾驭他的欲望,也并不遗憾。
这也许就是女人开车跟男人的区别吧。
在许太太关于人生的图景中,许博这辆宿命座驾浑身挂着彩带,闪着光环,
是最浪漫的敞篷超跑,更是最英勇的战地悍马。
然而,有时候,她也觉得他是一辆预约了后半生的计程车,无论多晚都等在
那,接自己和孩子回家;有时候,她也希望纵着他去做一辆旅游大巴,载上一车
厢的各色美女,去放飞自我,称王称霸;也有时候,她梦想他成为一辆拉力赛车
,邀请自己做那个任期为一生的导航员,密林原野,大漠戈壁,笑傲驰骋。
追逐着远方,任性在当下!那么,他究竟是什么车呢?许太太笑了笑,胸口
传来微微胀痛,顺口来了句:「配备奶妈的婴儿车!」
「切!」
海棠听了一脸的不屑,「瞧把你美的……姐夫可一点儿不像围着尿芥子转的
男人,兄弟几个里面,他明显是带头大哥……还婴儿车!喷牛奶的消防车还差不
多。」
祁婧发觉自己的确过于沾沾自喜了,被怼得一点儿不冤,厚着脸皮转移视线
:「那,你觉得二东又是什么车?」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这两人是有过亲密接触史的,保不齐触碰了敏感地带。
海棠小嘴儿一撇,白了祁婧一眼,竟「咭」
的一声笑了。
「我看他呀!像个玩不够的卡丁车——」
说着自己先「鹅鹅鹅」
的笑了起来。
那次八人结伴的坝上出游,二东的确是玩儿的卡丁车。
祁婧摇头苦笑:「人家娃都怀上了,论进度可比你们俩还快呢!」——说都
说了,索性光明正大的发表意见。
前尘往事,是年少无知也好,是命运多舛也罢,总该有翻篇儿的一天。
闹也闹了,郁结也解开了,心智也成长了,生娃如果提上日程,小日子也就
安稳了。
海棠眼睛瞟着窗外,表情明显一黯,皮笑肉不笑的「哼」
了一声,「听说还是个警花儿呢!怎么一点儿警惕性都没有呢?」
话里的酸味儿比梅子干儿都止渴了,祁婧更加确定的印证了早就搁在心里的
猜想,不动声色的说:「晓晴那丫头挺爽快的,回头带你见见?他们礼拜五准去
爱都……」
「你别说嘿!」
海棠一惊一乍的打断她,「这卡丁车也混成一警车了哈!还不得美得他冒着
鼻涕泡吱吱儿叫唤啊?哼哼!」
祁婧不止一次在停车场看到那辆警花座驾,这话让她忍俊不禁,却也听出一
丝涩然苦味。
「是啊,人人都有为社会服务的觉悟嘛!人家可不光会钓鱼,也学着疼老婆
呢!」
瞥见海棠嘴角的一抹残笑,话竟越说越不是味儿了。
祁婧感觉自己马上要变结巴,赶紧话锋一转:「诶,你觉得老宋是辆什么车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