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餐桌上,伊兰德问起希利尔打伤彼得的原因,见他一言不发,勉强压着怒火继续说:“你要知道,希利尔,彼得是我的老伙计,在小姐出生之前他就是我的司机,我跟他在一起的年头比我的太太还久,他是伊兰德最忠心的仆人,你打断了他的鼻梁和六颗牙齿,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可不行。”
“爸爸——”
“不许你替这小子求情!”伊兰德猛的拍了一下桌子,恶狠狠的瞪着女儿身后站着的男仆。
希利尔瞥了一眼老管家和伊万,他们始终低着头站在一旁。这件事的原委很简单,但恐怕哪个仆人也不敢在伊兰德先生面前亲口讲述,更何况明日就是小姐大婚,他恭恭敬敬的低头致歉,称打架没有什么原因。
“怎么,你知道做错了,向彼得道歉?”伊兰德双臂抱起来,挑眉斜眼看他。
“请别误会,我不是向他道歉。”希利尔一脸平静,“我对打人这件事本身抱有歉意,为自己的冲动造成的不好影响向您和您的女儿道歉。”
伊兰德“哈哈”一声大笑,腾的站起身,神色鄙夷的走向希利尔,“不向彼得道歉,好傲慢的小子。竟敢到现在还叫伊莎贝拉‘我的女儿’,区区一个仆人,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
“爸爸,彼得向来不讲理,恃强凌弱,你是知道的!他给庄园惹了多少麻烦——”伊兰德扯住伊莎贝拉纤细的胳膊,叫来伊万和老管家,把她拉到一边去。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向不向彼得道歉?!”
希利尔刚说完“不”,脸上便狠狠挨了一拳,他扶住桌子没让自己跌倒,用手抹掉嘴角的血,皱起的浓眉下,一双晦暗的黑眸冷冷的盯着愤怒的雇主。
“你别以为傍上了我的女儿,哄得她团团转就能掌控得了这个家,告诉你小子,伊兰德庄园里我说了算——”
希利尔打断他,抬起眼皮,眉宇间带着厌倦与不屑,“先生,您真的想知道我打彼得的原因?”
“当然。”伊兰德怔了一下,看到他的嘴角勾起一丝嘲弄的笑意,只听那两片傲慢的嘴唇张开,缓缓说道:“您的老伙计在跟我讨论您女儿的ru房。”
随后希利尔连续挨了几记重拳,他听到伊莎贝拉的哭喊和尖叫,听到伊兰德对他侮辱性的咒骂,头痛欲裂,眼前是血的颜色,直到他倒在地上,伊兰德才放过他。
伊万找来了医生给希利尔包扎伤口,口中还嘟囔着希望此事不会被约翰格林知道,搞砸了明天的婚礼。医生走后,他坐到希利尔的床边神秘兮兮的说:“原来你和小姐真是那种关系?哦天哪,别用那种眼神盯着我,我对小姐可没有半点非分之想。要不是今天彼得说出来,我们这些仆人都还蒙在鼓里!都怪他那张爱出风头的破嘴,非要把心里的龌龊想法讲出来,惹的人人都不开心。不过他已经受到了惩罚,老爷刚刚打发他去伐木林干一个月的苦工。”正说着,娜娅推门进来,她赶走伊万,自称有话要跟希利尔单独说。
黑发美女先是冷冷的打量了一番被揍的不轻的男人,随后拿起一旁的shi毛巾去擦拭他脖子上的血污,希利尔打开她的手,毛巾掉在地上。“呵,你像个刺猬一样碰都不让碰一下,在闹什么别扭?”娜娅捡起毛巾放回水盆里。
“好笑的是你,无缘无故的凑上来跟我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我们很熟?”
娜娅扬起尖尖的下巴,乌黑的大眼睛眯起来,略带轻蔑的语气回答:“我们当然很熟,我们都有着黑发黑瞳,在这个遍地白人的南方国家被贴着同样的标签,我们卖身给伊兰德,侍奉着同一位主人——”
希利尔厌烦的皱起浓眉,生硬的打断她:“有话直说。”
“......我们同样爱着这座庄园的主人,但我和你不同,我知道自己身份卑微,身为仆人,心甘情愿的做着主人见不得光的情人。”
“哼,不明白你哪来的这么多感慨。”
娜娅笑了笑,“明知顾问,希利尔。小姐那么针对我,你不可能不知道原因。”
“够了,我没兴趣跟你绕弯子,你到底要说什么?”男人的脸色越来越Yin沉。
“尽管小姐觉得我身份低贱配不上她的父亲,可我却真心把她当妹妹看待,因为我爱伊兰德先生。阿瑟是个非常慷慨且宽容的男人,这世上没有比他更好的雇主,前提是你得是自己人。如果你打算长久跟小姐在一起,就必须弯下你高傲的脊梁,向他证明你会效忠于他,只要你是个忠诚的好仆人,他自然不会再难为你。”
希利尔突然笑出了声,从床上坐起来,敞开的领口露出整片肌rou紧实的胸膛,他单手搭在折起的膝盖上,逼近她成熟性感的脸,“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以为我不懂?”
“那你为什么......你没有那么爱伊莎贝拉?”
“少在这多管闲事,你可以出去了。”他看向窗外,不再理她。
“怪不得,你一定是觉得自己身为男人的尊严比一个女人更重要,我说的没错吧?”她揪住他的衣领神情激动的盯着他,“真是个自大的男人,你这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