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张,花织在埃及胡夫金字塔,她因为工作关系到这采风……
第三十张,花织在梵蒂冈,她的爷爷过百岁生日,一家人在梵蒂冈旅游……
第四十张,花织在印度金庙,她成立了自己的媒体公司,正在印度拍电影,脸上竟然有一些皱纹……
第五十张,花织在洛杉矶,她在环球影城参观——因为她的影片入围奥斯卡最佳电影奖……
第六十张,花织回到日本,竟是头上有了白发的模样。她穿着和服,坐在日式房屋的玄关处,小桥流水,恬静释然。
“第六十年,我周游完世界,就回来日本看望你啦。就算没有见到你,你也当我回来了,在离你很近的地方。那时你一定交到了一千个朋友,你一定不会寂寞。”
最后一张照片,是真实拍的照片。花织又回到十四岁的模样,坐在床上。坐在她身边是铃子,一头金色头发比现在短上许多,看起来矮小一些。她们两人小拇指勾在一起,都对着镜头笑。
“铃子,我们约好了,你要交到一千个朋友,我要周游世界。如果我离开了,我一定已行至远方。”
我一定已行至远方——读到这句话,静马的眼泪再也止不住。
☆、*她将行至远方(四)
她说她已行至远方。
那无法触碰的远方。
静马捂着眼睛,用手心不断擦拭,眼泪却越擦越多。她不明白,为什么隐藏了这么多年的悲伤,今天会这么轻易地流于表面。
美雾医生好心地给她递纸。
过了好一会儿,静马稍微冷静下来,颤声问:“她们……是怎么,遇见的?”
“我介绍她俩认识的呀。”美雾医生笑着说。静马当然想到这一层,她想问的,是更细节的。
“她们俩的故事,你想知道吗?”
静马努力点头。
美雾没有急着开始,而是给自己和静马各倒了一杯茶,这才坐下,开始讲述:“我算算,大概五年前吧,那时铃子五年级,跟我去了大阪,转到大阪念书。”
“当时铃子在大阪没有朋友,我就把她介绍给我导师的孙女,就是花织。后来她们经常见面,成了朋友。”
美雾记得那天,和今天一样的天气,天灰蒙蒙的。她接到老师的电话,说她侄女在学校有点孤僻,要她过去谈一谈。
美雾其实一直担心出现这种情况。与老师谈话后,她决定带侄女去自己导师家开的医院,给侄女找朋友——导师的孙女缺个玩伴,看两人能不能玩到一起。
她问侄女:“我跟你说过的,樱木博士的孙女,她不是病了嘛,今天我带你一起去陪陪她好不好?阿透?”
这时候侄女已经改名了,但是美雾不大习惯侄女的新名字,还是喊侄女原来的名字——“透”。
侄女答应了,美雾便带侄女前往樱木家的私人医院。
下电车的时候,看了天色,灰蒙蒙一片,好像要下雨似的。
经过医院的庭院——虽然庭院的花草都打理的很好,但还是给人一种灰蒙蒙,缺乏颜色的感觉。美雾这便有些灰心,对于能否让侄女交到她在大阪的第一个朋友没有把握。
两人很快走到说好的病房前,竟听见里面的人在哼歌。
“她就在里面吗?”侄女小声问。美雾说是,轻车熟路地推开病房的门。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里面的人儿,在贴彩纸。
“啦啦,啦,啦啦……”
她把黄色的、红色的、绿色的硫磺纸贴在窗上,光透过窗户穿进来,室内就变得五颜六色了!她也听见有人进门,抽空回头:“东岛医生,您来啦,您看我的窗户好看吗?”
她的窗户,像春天一样五彩缤纷!
美雾说好看,又说把侄女带来玩。
女孩这才停下,好奇地打量美雾的侄女一会儿,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樱木花织,你叫什么名字?”
美雾差点帮侄女回答了,却听侄女抢先说道:“我叫铃子,东岛铃子。”
“你是来找我玩吗?”
“呃……是的!”
“那我可以叫你铃子吗?”
“嗯,可以。”
花织所结识的,不是“透”,而是“铃子”。美雾后来回想才觉得——那一定是变化的开始。
那时候,铃子一放学就去找花织。一个五年级的小学生,放了学,背着个书包乘电车到医院里。
美雾当时还是博士生,既要写论文又要跟着樱木博士实习。铃子放学后自己过来倒是省了许多事。她过来,先去花织那玩。美雾手头的事干完了,就去花织那找铃子,两人一起回家。
有一天,回家路上,铃子主动拉美雾的手。她来大阪这么久,这是第一次。
让美雾想起更早的时候,自己上高中,铃子还在幼儿园。自己去接铃子回家,两人手拉着手走在家乡的街道上。
眼前大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