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口流利的英文说得真好听,真洋气。
没多会,对方挂完电话, 看样子有些事要忙,花曼依便起身委婉借口回去,不打扰到她。这个小插曲没多久,第二天一早,便到了南城最大的港口——泸月港口。渔船在附近海域停歇,到处可见商人商贩买卖。繁荣的程度确实要比海城更要壮观一点,毕竟这南城还是旧朝天子的脚下。
花曼依拎着自己的皮箱下甲板,找了个人问路。
“请问从这里到武管监狱要多久?”
被问路的是当地的一个小商贩,年纪不大,却很憨厚老实的模样,他见花曼依看样子是有急事,便没多想将几条路线都一一告知。
“从西岭门去的话就比较近,一般坐黄包车10个铜元左右,要是从北武门过去,就要绕多一半路,不过你要是想买些东西,找个地方打尖或者吃个饭,建议去北武门,那边是集市,很多人都愿意去那边看看。”
花曼依点头,“好,谢谢。”
太阳逐渐高升,有些热了,码头人渐渐减少,花曼依用手帕给自己擦了额头的汗,往街道里面走了几分钟,叫来一车夫,问,“师傅,从这里到武管监狱要多久?”
一般的外地旅客都是先问耗费的时间,她不费余力扮演着。
“这起码得要半个钟,从这到北武门,人多车也多,路难走。”车夫挑着眼打量道,“小姐要是急着过去,一块钱就拉你过去,准溜儿快!”
南城的人喜欢用铜元或纸币来换算,铜元和铜板价值差不多,120个铜元可以换1元,而1元纸币相当于1银元,也就是一个大洋。
坐一趟不到半个钟的车花一个大洋,这黄包车怕是镶了黄金。
花曼依漫不经心扫过那辆和她平时坐的,没什么两样的黄包车,果断选择换另一辆。车夫见人冷脸离开,价都不带讲,他心中懊恼,欲作挽留,“小姐?要不40个铜元?”
可惜人再也没理,径直走到街对面,和另外一位同行车夫聊了两句,没多久便上了车,扬长而去。
……
南城巩家大宅,一名洋医被仆人送出来,仆人作揖拜别,便匆匆返回大宅厢房。
在风雨连廊上遇上风姿窈窕成熟稳重的大小姐,仆人赶紧叫唤了一声。
“书兰的腿……”巩烟停下来问,“医生有说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么?”
她刚从父亲的书房受训出来,脸色也不是很好看。这一次巩书兰惹出来的祸端早早就入了父亲的耳里,先是霍家出事,再者是江yin,哪一件都没有善终,令她身心疲惫,她这个姐姐也因为帮着她瞒着行程踪迹而被训斥了一顿。
不过巩书兰的腿疾有好转一事显然更多地占据了父亲的注意力。巩烟回忆起当时在烟雾里看到扶着墙体执着往里面闯的巩书兰,她说不惊讶是假的,那一双废了多年的腿就好像被灌入里力量,一步一步支撑着这女人走进来。
可惜的是,这一点点力量犹如蚍蜉撼树,根本撑不到她上到二楼卧室救人。
“有,医生让书兰小姐平时多做些运动,用拐杖练习走路。”仆人回答道。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巩烟顺着连廊走到尽头推开一扇两人高的红木雕花门,里面是书香典雅的大家闺秀闺房,门口是屏风,一帘珠帘分为外室和内室。巩书兰在内室坐着轮椅,把仆人送过来的拐杖掀翻在地上,噼里啪啦作响。
“你又在闹什么?”巩烟扫了一眼拐杖,来到她身后。
“我想一个人静静。”巩书兰深深闭上眼,眼里全是血丝,她已经三个晚上没睡了。
“你脸都毁容了,还不够你折腾?”巩烟生生气笑,看着她右侧颧骨上贴上的方形纱布,医生说留疤的可能性很大,估计是恢复不回来了。父亲也因为这件事把她骂得够呛。
当时这女人当真不要命,书柜的一块木板脱落,从她脸上生生砸下来,用手肘挡了,脸也伤了,还是执意要上楼。
“毁就毁吧……”巩书兰厌弃道。
巩烟深吸了一口气,“今天是江峰的忌日,父亲他们都会去祭拜。”
巩烟的言外之意很明白,父亲他们一直视江家是他们巩家的大恩人,只有巩书兰却不以为然,最后害得他们江家家破人亡,女儿惨死在大火里。若不是巩烟瞒着,父亲恐怕就要亲手大义灭亲惩戒巩书兰。
巩书兰喉咙无声哽咽,这三天她不断反省自己,“……我是不是从头到尾都做错了?”
“现在说还有用么?”巩烟毫不留情讥讽,“去还是不去,给个准话,我好让人准备。”
“我有什么资格去祭拜她爹?”
“那就去认错赎罪。”
……
武管监狱前,几个人推推攘攘,“小姑娘,死了就是死了,你爹娘早在半年前刚入狱没多久就死了,你少在这撒泼赖啊。”
“不可能!我爹地妈咪怎么可能会死!你们在胡说!绝对不可能!”花曼依双眼瞪红,眼泪倔强含在眼眶里打转,死死盯着这些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