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连我也不曾看出来,竟然没有人觉得她是在狂妄自大,只觉得确有其事。
郦珩望着寻意意,眼神清澈,“姐姐,如果作祟的不死树,可它不是神树吗,怎么会作恶,带走那么多冤魂,还蛊惑杨骏?”
寻意意顿了一下,“我也不知道,不过,它在传说中是神树,不代表它不会被尘世的俗气浸染。
神树不比一般妖物,它年岁久远,可以追溯到上古时代,曾经也是沟通天地的神物,根系发达,甚至绵延数千里。
我遇到的地jing,应该就是它的一部分根系,可它具体位置所在很难找到,或许贾道长这边会有什么发现也说不定。”
众人都看向了贾隐。
谁知,贾隐脸瞬间涨红了,好像被什么东西勒住了脖子,手指在空中乱抓,着魔了一样。
他口中嗬嗬作响,“那不会是神树,它是个邪恶的东西,那个鬼东西,它来自墓xue,村子,整个村子都被它诅咒了!”
脑海里走马灯一般,浮现出一个诡异的场景。
大雨天,深山老林里冲刷出一座棺材,里面散发出一阵奇异的香味,闻着令人醺醺然,村子里的人擎着一把把黑伞来到棺前。
几个大胆的青壮年因为好奇主张开棺,村子里的老老少少围在一旁看,待棺材被打开,浓郁的香味裹着雨丝,缥缈不定。
里面是一具穿着大红嫁衣的少女尸体。
那少女身姿纤细,十六七岁的身量,双手如削葱,叠在小腹处,上面那只手肤色极白,好像上好的瓷釉,可另一只手却露出了森森白骨,带着不详的死气。
少女身上都被密密麻麻的,鲜血一般的藤蔓缠住了,面容看不清,唯有那唇,画的不知是什么口脂,红得透眼,透出一股森冷的娇艳来。
她有一双小巧的足,套着一双嵌着明珠的绣鞋,上面纹着鱼戏荷塘的图案。
贾隐看出来了,这少女身上无论是绣鞋还是嫁衣用料都极好,绣工也是一流,一看就是民国时期的富贵小姐。
她身上的东西这般值钱,惹得周围不少人眼光放亮,动了歪心思。
有个青年好奇这少女究竟是什么容貌,笑道:“啧啧,这么香的尸体,都赶上香妃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模样,比不比得过传说中的香妃。”
青年刚想拿东西拨开那些血淋淋的藤蔓,可藤蔓灵蛇出洞一样从棺材里涌了出来,朝着那个人脸部袭去,那个人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费劲扯动脸上章鱼吸盘一样吸住的藤蔓。
等终于扒开藤蔓,青年脸上血rou模糊,翻起的皮rou浮着无数密密麻麻的疱疹,好像附着在枯木表面的菌类附在他的皮肤,深深地根植进去。
青年疼得直打滚,大声呼救,那些孢子却一瞬间从体内爆开,血rou炸了一地,有生命力一样,蠕动着往围观的人而去。
大家慌得四散奔逃,却还是很快就沾上了那芽孢,倒霉的当场就丢了命,运气好点的,不过是诅咒发作得慢一些,拖着苟延残喘的病体等死。
也包括,他自己。
那怎么会是神树,只是个被尸气豢养的妖物罢了!
齐观礼忙要制住他的手,贾隐两眼一翻,竟然昏倒在他怀里。
天色慢慢亮了起来,温暖的阳光照在了贾隐身上,他枯焦的手臂上,坑坑洼洼的、跳动的芽孢彻底陷入沉眠。
郦珩看向寻意意,“姐姐,他昏了,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寻意意抬脚朝着楼梯方向而去,“既然问不出什么来,那你们把这个道长抬回去吧,我负责善后,布阵法覆盖原来的阵法,陈总那边就由你们回复了,说作祟的怨鬼已经被除去。”
齐观礼和任清言一左一右把贾隐架了起来,“好。”然后,眼睁睁看着郦珩跟在了寻意意后面。
听到身边的脚步声,她颇为不耐烦地看着郦珩,“你别跟过来。”
骊山派的三个人齐刷刷看了过来。
郦珩不知轻声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少女瞥了他一眼,脸色恢复淡然,两个人一起下了楼。
少年少女的背影看起来十分登对。
刘清平看着,嘴角带着笑,却问道:“师兄,清言,你们说,寻道友是什么身份啊,她竟然是山神大人喜欢的人,而且,还是咱们山神大人倒追她,肯定不可能和我们一样,是什么普普通通的修道之人吧。”
齐观礼摇了摇头,虽然笑着,却有些无奈,“莫要多舌,做好份内之事便好。”
任清言却道:“我也觉得寻道友不简单,而且,她好像,不太懂山神大人在想方设法接近她啊,感觉咱们山神大人可难喽。
不过,我很好奇,咱们山神大人为什么不帮忙揪出那不死树啊?这个世道,真的还有神国存在吗?”
那可都是高高在上的先天神袛,上溯远古,是比修道飞升还要遥远的传说。
扶着贾隐下楼梯的时候,任清言又忽然问道:“师兄,你一开始是怎么认出山神大人的身份的?”
齐观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