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自己的动作,贾隐那张老脸顿时爬上惊恐,啊地一声大叫,急急往后倒,却倒栽葱一样落在地面,摔了个鼻青脸肿。
可此时的他顾不得疼痛,满心恐惧。
怎么回事?
好端端的,他怎么就来到了这里?
手中的莲花杵不知道什么时候滚落到另一边去了,他腿还软,爬过去,想拿回来,忽然,脖子上重若千斤,好像有个大石头压的他脖颈弯下,抬都抬不起来。
到底怎么回事啊!
“啊啊啊救命啊——”
“咯咯,呵呵……”
可怜的贾隐吓得只能发出惨烈的呼叫声,却闻到一种浓烈得令人作呕的腥臭味,脖子上又shi又冷,好像有什么软体动物在爬。
是什么!
他惊恐回头,看到两个黏糊糊的、黑泥一般的脸,同他挨得极近,几乎要贴到他鼻尖,恶意嘲弄,“咯咯硌,去死,快,跳下去!”
“滚开啊!”
贾隐声音嘶哑,手不停挥着,罗文文趴在他背上,而杨骏则坐到了罗文文脖子上,地上的影子奇怪又畸形。
他们两个Yin煞化作一滩淤泥,从脖颈处蔓延到了脚底下。
罗文文呵呵笑着,“没有人,逃得过!”伸手就去拽他的腿,直直往天台边缘拖,他脖子上坐着的杨骏不停扯着罗文文的脖子,笑得十分开心。
“咯咯硌,一起死吧,给老祖宗。”
贾隐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脚好像有了自己的想法,拖着他的身体,又要重返天台,他死死往上爬,试图对抗这种巨大的力量。
可他年纪毕竟大了,眼看手臂发软,忽然咬紧了牙,侧过头,狠狠将身上道袍咬破,干枯如同焦炭的手臂大剌剌地露了出来,表皮却密密麻麻的附着一层大大小小的芽孢,它们好像有生命一般,正沿着经脉跳动,看着十分瘆人。
他咬破自己舌尖,朝着芽孢吐了一口血沫。
接着,芽孢里的生命好像一瞬间苏醒了,一条一条的细小藤蔓带着颤栗与兴奋,从他手臂长了出去,死死攀缘而上,将他的身体往上带,那些藤蔓在地面上结出一个巨大的蛛网,末梢牢牢抓住地面,看着柔韧,实际却是牢不可破。
与此同时,手臂上枯焦的痕迹也开始蔓延。
贾隐脸上十分痛苦,那些藤蔓是真正从他手臂长出来的,就根植在他血rou里,一点一点吸食着他的身体,如果不快点逃掉,他会被藤蔓吸成一具干尸。
就如同自己焦炭般的手臂。
寻意意和郦珩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密密麻麻的藤蔓将贾隐紧紧缠住了,见到有人来,贾隐顾不上面子,手伸了出去,大声求助道:“求你,救救我……”
“师兄,那是什么!”
齐观礼三人来得迟一些,看到这情形,小胖子吓得指着地面大叫,任清言则紧紧盯着郦珩与少女交叠的手。
虽然不合时宜,他依旧想着,山神大人和寻姑娘,进展也太快了吧……
罗文文还在使劲拉贾隐的腿,其他人都还在震惊于贾隐手臂上长出的藤蔓,呆在了原地。
寻意意反应很快,指尖飞出一张符咒,像一把小刀一样,直直插入他黏糊糊的魂魄里,然后不停在腹部位置不停搅动起来。
罗文文痛得大叫,手一下子松开,倒在地上翻滚,杨骏像在赶牲畜一样,扯动着他的脖子,鬼脸Yin沉,“快点起来!”
见少女符咒飞了过去,钉子一样顶在地面,团团围住罗文文,地面又燃起了幽幽的Yin火,罗文文被烧得抱起了头,瑟缩成一团,凄惨地呜咽,“好疼啊我错了,都怪我,我不该疲劳驾驶,我不该想着弃车,不该再碾他一遍,呜呜呜,都怪我,都怪我!”
也许是快要魂飞魄散,罗文文脑海中走马灯一样循环着田叔鬼魂缠上自己的场景,然后又是自己一跃而下,身体摔成一摊烂泥的极致痛楚。
他竟然痛哭流涕忏悔起来,火光中,满脸都是泪痕。
见拖贾隐的Yin煞这么快就被困住了,齐观礼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招呼任清言和刘清平,祭出法器,对抗着地上奇怪的藤蔓。
已经变成蛞蝓一般的杨骏怨恨地看着寻意意,忽然笑了起来,表情扭曲,“同样是Yin煞,林可都能被超度,为什么我就不行?”
少年闭起了眼,默念主动借目的口诀。
不过一瞬间,少女乌凌凌的眼睛里面竟然泛着一丝淡淡的琥珀色,两两重合,更生出一种繁复的美来。
借着郦珩的眼,寻意意毫无感情地看着化作蛞蝓的Yin煞,“因为你害了人。”
眼前的杨骏,除了那颗头,已经没了人形。
丑陋、Yin暗、shi答答。
正是杨骏最真实一面的映照,一个怯懦又自卑的小人。
“可那不是我自愿的!”他用软趴趴的手痛苦地捂住了脑袋,眼里不停流露出泥浆一样的东西,好像真情实感地流泪,“我是被控制的,不是我的错!”
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