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余音一过来,她就将人推过去,同谢玙道:“萧姑娘怕黑,我给您守着去。”
谢玙没吭声,余音知她不快,暗地里示意弄琴赶紧离开,自己口中给先生禀告:“老王爷离开边境了,我劝不住。”
当初老王爷遇袭的时候,她挡了一刀,老王爷才幸免,老王爷感激她的救命之恩,将她留在边境养伤,转眼快一年了,老王爷终于忍不住要离开边境。
明面上已经死了的人出现在长安,会惹下大麻烦。
“随他。”谢玙唇角溢出微不可查地轻笑来,起身要去走,余音又道:“先生,路军将整座城都困住了,想必文大人未来之前,您都出不去。”
江南府路军几万人,虽说只来了几千人,光凭着这些就能堵住只身前来的谢玙了。
谢玙没有太多的惊讶,甚至眼睛都没有眨一下,道:“文与可什么时候过来?”
“最少还有五六日,若是路上耽搁,半月也是有可能的。”余音担忧道,若真要半月,路军肯定将整座城翻个底朝天来。
谢玙照旧还是嗯了一声,余音递给她一瓶药,“先生的药想必也该用完了。”顾宗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人,人在顾府住着,肯定会用药胁迫。
谢玙没有拒绝,倒了几颗到手上,然后悉数吞了进去,“你先去休息。”
她抬脚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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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府门前的百姓早就被路军驱散了,顾宗气得头疼,不仅谢玙不见了,就连顾凝同苏映也没了影子。
他砸了手畔的白瓷花瓶,气得大骂路军:“你们若是来早些,何至于连个影子都看不见?”
路军手中都握着刀,一排站在院子里,领队人听到这句话后当即不满:“谁让你们顾家送米粮,将士们都没得吃,顾家不给我们吃就罢了,还给百姓,到底是谁的错。”
“那是谢玙的计策。”顾宗气得破口大骂:“说到底还是你们来晚了,谢玙出不去,你们赶紧去找。”
领队的人不乐意了:“你们有粮给百姓,没有粮给我们?”
顾宗赔了夫人又折兵,点头应了下来:“给你们,赶紧去找谢玙。”
路军浩浩荡荡地离开顾府,挨家挨户地去找谢玙。
而宅子里的萧坤宁睡到下半夜后又醒了过来,睁开眼就看到明亮的烛火,心口安定不少,起身去倒了杯凉茶自己饮下。
屋外响起了弄琴的声音:“萧姑娘可是醒了?”
萧坤宁闻言刚想回应就听到一句Yin沉的声音:“滚。”
是谢玙。她当作什么都没有听到,转身上榻继续去睡。
外间的弄琴灰溜溜地走了,谢玙看了屋门一眼,打开门,里面的萧坤宁翻身坐起来:“谢玙,你也滚。”
半晌后,屋门又合上了,弄琴笑嘻嘻地离开了。
她滚,先生也滚,一道滚。
天亮的时候,谢玙亲自去熬粥,弄琴蹲在灶膛下添些柴,想了一晚上也没明白昨夜萧姑娘怎么就哭了。
粥熬好了之后,谢玙盛了起来,弄琴又巴巴地跟在她身后。
谢玙回头看她一眼:“你很闲?”
弄琴感觉到一股凉凉的冷意从脖子上钻进去衣服里,她果断摇首:“不闲,今日我出去买菜,先生想要些什么?”
谢玙大:“要你滚得远远的。”
弄琴:“……”我哪里错了?
屋里的萧坤宁才刚醒,揉着酸疼的脑袋就听到门开的声音,“谢玙?”
“喝粥吗?”谢玙轻轻应了一声以示自己来了。
萧坤宁想起昨夜的事倍感丢人,可这么详细一推敲,这件事的问题很多,巧合的事情太多了,还有明明有宅子住,谢玙为何拉她去客栈,又装出没有银子吃饭。
谢玙,老jian巨猾的狐狸。
谢玙将粥从盅里盛出来,放在桌上,等萧坤宁出来恰好入口。
青天白日,是没有鬼的。
萧坤宁对谢玙爱答不理,静默地用完早饭。谢玙也不作计较,用过早饭后就离开。
城内到处都是路军,城门处更是不断地盘查,弄琴去买菜的时候遇到路军盘查,查过之后才给放行,闹市被路军团团围住,百姓人心惶惶,第二天菜农就不敢过来了,闹市少了很多人。
江南本就是安静之地,鱼米之乡,这么一闹,百姓都选择减少出门。
余音弄琴上街四处走动,发现路军只多不少,挨家挨户地敲门,仔仔细细搜查一遍才会离开。
过了三日后,城中走动的百姓更加少了,街上的路军只多不少。
萧坤宁三日没有同谢玙说话,无论谢玙做什么吃的都没有用,两人不言不语,路军查了过来。
弄琴打开门,路军蜂拥而进,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四处翻找起来,柜子里、窗下、后院草地,一寸都不肯放过。
有人拿着画像将屋里的人挨个对比一下,余音扫过画像,果是先生的图像,还是顾凝与苏大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