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赢哭丧着脸,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本公子一个人还要养一家老小上下,实在是赚钱不易生存很难啊。”
他硬挤出几滴眼泪,红红的眼尾像小狗尾巴轻轻地扫着。
“别那么做作。”魏长宁嫌恶地擦了擦手,她将手上的水渍在楚赢衣服上使劲擦,“你眼泪掉我手上了。”
“这法子对付对付合欢阁的小姑娘还行,对付我可没用。”
魏长宁睨了他一眼,还上有老下有小,怕是他贫穷的只剩下怀里的莺莺燕燕了吧。
她比出一根手指头,“最多多一倍。”
楚赢立马嚷嚷起来,战乱年代米粮价高昂,他没坐地起价就已经是不错了好吧,怎么还对半砍价呢。
“南山关如今是进来容易出去难了,打仗的时候要是楚赢公子一不小心出了什么意外,我真不知道怎么和你的一家老小交代啊。”
魏长宁假意皱眉,面上虽是苦恼之色,眼睛里却是满汪春水笑意。
jian诈小人!
楚赢心中暗骂一声,也不想想他是为了谁,难不成他是脑子被驴踢了才来这儿的吗!
“姐姐!”
楚赢跺了一下脚,颠颠地跑到魏长宁身边,扯着她的手臂不肯松开,“我这不是没银子使了嘛,您堂堂长公主家财万贯这点钱不算什么的。”
“就一倍。”魏长宁挑眉盯着楚赢做作的脸庞,她轻轻将楚赢的手拉下去,然后继续道:“你在南山关的安全由我负责。”
“那我可以在南山关横着走吗?”楚赢一双眸子亮晶晶,他又扯了扇子遮了半面脸庞化作翩翩公子模样。
“可以。”
魏长宁从盒子里大方地抽出五百两银票,“这是定金。”
“粮食越多越好,至于钱嘛。”她一脸正色丝毫不心虚,“南山关这儿战事结束了,到朱仙城钱再给你。”
那如果你要是死在这儿,我不是人财两空?
楚赢吸了一口气,他磨牙切齿看着魏长宁,“那我还要祝长公主长命百岁了。”
魏长宁笑眯眯地拍了拍楚赢的脑袋,“能活到给你收尸就行了。”
楚赢扯出一抹假笑,他不跟魏长宁计较!
他一展扇骨,背手慢悠悠踱向门外,“我先去看看南山关的风土人情和姑娘们。”
“哎呦,这不是孟将军。”楚赢一挥衣袖,行了个不甚标准的礼便施施然飘走。
好在孟远道是个不计小节的,他只是疑惑楚赢是如何知他名姓的。
他刚踏入大门魏长宁便解了他疑惑,“他楚赢号称知晓天下事,来之前必然是做了一番调查的。”
原来如此,孟远道不多纠结此事,而是面色凝重地看着魏长宁,然后道:“魏曜大军兵临城下了。”
他说话轻轻却极其沉重,听的人心中不觉一震。即便是做了多日的计划,十三万大军的到来还是让他们有些许惊慌。
“汉郡王果真借兵,人数也确实是十三万大军。”
“我知道了。”魏长宁沉思片刻,如今段家和魏曜显然暗中有勾结,要等段家来支援无异于天方夜谭。现在也只能听天由命,盼望着宋祁那支军队快些赶来了。
孟远道见魏长宁丝毫不慌暗暗惊奇,敌我悬殊,就是他这样的大将也难免心慌。
不过既然做了将军从了戎,就要有誓死护国的决心。
孟远道单膝跪地,双手抱拳,“臣誓死护卫南山关。”
“魏国有孟将军这样的忠臣想必陛下会很开心,定国公也会为你骄傲。”
魏长宁拨动着窗前绿植,轻轻道:“晚间把他们都叫上吧,我们也吃最后一顿。”
到了晚间却是热闹起来了,袅袅和娉娉相见自然是好一顿亲热,霍廉和楚赢两个人对上你不让我我不让他,只能可怜了小五在其中斡旋。
几个人围成一大桌,倒也热气腾腾十分热闹。
娉娉的手艺是没话说的,霍廉一个李国人闻到香味早已馋死了。
他毫不客气地撕了一片羊腿,手上却立刻挨了楚赢一记打。
“这一整只羊都是本公子带的。”
霍廉端起酒杯,对楚赢比划道:“这美酒还是本将军带的呢,有本事你光吃rou不喝酒啊。”
袅袅端着酒坛要替孟远道和宋文南二位满上,孟远道和宋文南皆抬手相拒。
霍廉吐出口中的碎骨头,毫不在意地说:“明天就要打仗了,他们两个主将哪里喝的下酒。”
“多谢袅袅姑娘,只是酒醉误事,待战事平定,孟某定然一醉方休。”
孟远道浅浅笑了笑,他虽是一军主将,可举止手足间温文尔雅,真难想象定国公那样的簪缨世家是如何培养出这样一位文武双全的公子来。
提到战事本来欢闹的饭桌顿时定了下来,军事他们不懂,可十三万对五万的悬殊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他们都明白魏长宁这一战就是背水一战,是生是死未来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