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清扬站在原地楞了楞,一时竟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待她要说什么的时候,便看见魏子渊已经柔了神色,轻声对她道:“好了你如今也是有身子的人了,早些休息吧。”
“臣妾……”段清扬顿了顿,她想起来此行目的便敛了神色,垂眉掩目,“臣妾此番来是为段家请罪的。”
“父兄都是武将,不通朝政,耽误军情也是……”
无心之举。
她话还没说完,便看见魏子渊摆摆手,他头低垂着,手摁在眉心中央,极为疲惫的样子。
“你是你,段家是段家,朕不会怪罪你的。”
段清扬知道此事已没有商榷余地,她咬了咬嘴唇,行了礼便替魏子渊合上门退下了。
“宋祁。”
话音刚落,他才想起宋祁已经被他派去南山关。魏子渊看向右手边的椅子,从前魏长宁常坐在那儿,言笑晏晏,漫不经心地数落着朝中大臣。
他那时候做事总是束手束脚,每每听了魏长宁的一番见解,心里头都轻快不少。渐渐地他也有了自己的心腹大臣,交谈策论,也有了自己的谋划。
只是和阿姊渐行渐远了……
真的如宋祁所说,帝王之路注定越走越窄,渐渐的只能容下他一个人的影子吗?
魏子渊阖目,一个人宿在无边大殿之上,思绪也不知飘了多远。
而彼时的南山关,太守府门前倒满了臭烘烘的泔水。
楚赢捂着鼻子,一脸嫌弃地从太守府门口经过。他这一身绸缎衣裳价值百金,可不能白白被这脏水污损了。
“哎哎大娘,这太守府发生什么事了啊。”楚赢抓着路过的大娘,顺手从她菜篮子里拿了一个苹果。
那大娘当即大喊一声,“你拿我苹果干什么,我这都是给守城的小伙子们吃的,你哪里来的人!”
这大妈还真凶,楚赢摸摸鼻子。
大方地扔了一串铜钱给大娘,这大娘脸色才好一些。她指着太守府呸了一口然后道:“你是外来的吧。”
楚赢点点头,“我来投奔太守。”
话音刚落便见大娘一脸鄙夷地看着他,仿佛他是什么作恶多端的恶霸。
“那你可别想了,太守啊早就下大狱了。”
“你是我父亲的好朋友?”
衣袖突然被抓住,楚赢低头便发现自己洁白锦缎上染了一个脏兮兮的手印。
他伸出玉骨扇敲了敲吴晚晚的手,吴晚晚便有些不好意思的缩回了手。
“我是吴太守的女儿吴晚晚。”
楚赢眼珠一转,嘴角的笑意怎么也掩不住,他拿扇子点了点吴晚晚的额头,语气温柔,“那行,你跟我走吧。”
“啊?去哪?”
吴晚晚楞了,她还没说自己的意图这个人怎么就要带她走,难道这个人真的是父亲的知己好友吗?
吴晚晚木讷地跟在楚赢身后,见他衣着华贵,心中自卑更甚。
她不安地抓着衣角,小声问道;“公子要带我去哪儿啊?”
楚赢哼着小曲儿,又看看一路上的美人儿,心情好不惬意。
听见吴晚晚的话他头也不回,笑盈盈地说:“自然是拉你去讨银子啊。”
讨银子?吴晚晚瞳孔猛地一缩,她当机立断换了个方向飞快跑着,只是她刚迈出脚,便立刻被打到地下。
脚跟传来一阵刺痛,她咬着牙回头却发现楚赢还是笑眯眯地站在远处。
她低头却发现自己的脚跟上插了跟细长的银针,她抽了一口气将针拔出来,回头定定地看着楚赢。
楚赢还是那副悠闲姿态,他笑起来眼睛弯弯像个狐狸,说出来的话偏让人气的牙痒痒,“不想万针穿足就乖乖跟着我哦。”
吴晚晚一脸憋屈地跟在楚赢身后,她觉得她最近倒霉透了。
好不容易逃出去,碰见了魏曜这样的活阎王,又遭受那如玉一顿毒打,现在好了刚入城就碰见这么个不知道什么名姓的笑面虎。
“魏长宁,我给你带好东西来了。”
魏长宁刚巡视完军营便听见这么一道熟悉的声音,她挑挑眉颇为诧异,“哎呦,咱们贪生怕死的楚赢大人怎么来我这小小南山关了。”
她歪头去看楚赢所说的“好东西”,隐隐约约只能看到是个人。
楚赢一把将吴晚晚退出来,他笑眯眯地说:“喏,就是她!”
魏长宁眉毛抽了抽,她指着衣衫褴褛的吴晚晚说:“你管这个叫‘好东西’?”
“吴太守的女儿怎么说也是金枝玉叶啊。”
“可放我这儿也就是个浪费粮食的水桶,死了我还得浪费块地埋她。”
“这么说就不对了啊。”
楚赢伸出食指左右晃着,他一脸不赞同地走到魏长宁身前,然后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说:“你想想尊贵的太守女儿亲自照顾士兵,这是多么鼓舞人心的事情啊。”
魏长宁无语,她白了一眼楚赢,指了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