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个文官还能得罪人?”
话音刚落,那群人已经冲了上来。李澄明这些年没练武,专攻诗词歌赋,这是京城里都知道的。这些刺客大约也没将这位名誉天下的澄明公子放在眼里,零星几个人拿着刀就往李澄明那儿杀去。
李澄明背着手,魏长宁只见他衣袂翩翩,再转首那几个人已经倒地。魏长宁也不手软,手起刀落,无形间便取了几人性命。
“李澄明,我怎么不知道你会武功?”
李澄明熟练地扒掉这些人的面纱,他故意避重就轻,只含糊不清地说:“臣武试也是第一。”
他一手拉着魏长宁,一手揭开这些人的面纱。
“你觉不觉得这些人有点眼熟?”
“吴家镇的人?”魏长宁撕开他们的衣领,果然胸口处都刻着吴家的刺青。她一把摔掉匕首,怒火中烧。
“温太妃未免欺人太甚。”
她凉凉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慢慢站起了身。
“先前杀了魏子明,如今还要杀你。我瞧着这位太妃是非不要我过安生日子了。”
魏长宁吹了个哨音,哨音刚落,树上便传来一道轻佻的声音。
“小宁儿唤我何事啊?”
魏长宁拔下头上一根金簪,夹于两掌之间向树上掷去。那金簪陷入树干里足有一寸之深,楚赢拔下这簪子,笑意不减。
“谁惹了咱们姑nainai啊,你楚赢哥哥去给你报仇啊。”
楚赢跳下树来,他长得一双潋滟桃花眼,人也轻佻,素日是极喜欢挑逗小姑娘的。
“朱仙城那有个吴家镇,你带人一锅端了,就说是长公主下的命令。”
楚赢心下了然,烟波流转。“长公主这是要和温太妃对上了啊。”
提到温太妃,魏长宁心情就不好。她作势要伸出手,楚赢跑的却十分快。
魏长宁哼了一声,甩甩手道:“这小子就是欠收拾。”
“楚赢。”李澄明念了一遍这个名字,他抿了抿唇,道:“可是常年流连于青楼ji馆的楚赢?”
“喜欢逗弄小姑娘,银子钞票大把大把的往青楼里头扔的可不就是他。”
魏长宁对这个楚赢是真的无语啊,他爱给青楼花钱她无所谓。但是能不能请他不要把从她这儿赚到的钱花到她的对家醉香楼去。
魏长宁嗤笑一笑,看着楚赢走远了她才说:“人长得风流多情,心眼却是一个比一个坏。”
魏长宁和李澄明在原地等待多时,巡查的小兵才慌慌忙忙将京兆尹带来。可怜这京兆尹白日里跟在她后面刚处理完店铺的事宜,晚间还要马不停蹄的替她来收拾烂摊子。
魏长宁摊摊手,一脸无辜。“京兆尹大人,又要麻烦您了。”
京兆尹擦了擦额角的汗,他对着魏长宁和李澄明拜了拜。“下官见过长公主殿下和监察使大人。”
李澄明回礼,“大人不必客气,澄明不过是个小官。”
“澄明公子的才气哪里能用官职来衡量,下官钦佩您,是因为您两袖清风压根不会为强权所屈。”京兆尹看了一眼魏长宁,将李澄明拉到一边,从衣袖里拿出一个话本来。
“茶楼刚出的评书,澄明公子的事情我们大家都知道,老夫也是深感同情啊。”
见魏长宁探头探脑往这处看,京兆尹大人站直身子一脸正色的将话本塞入李澄明袖子里。
然后他转过身,扬着笑脸,请魏长宁上车。“长公主殿下,下官派人送您回长公主府。”
马车摇摇晃晃的,踩在木板上清晰可听的嘎吱声在夜晚里头十分清楚。魏长宁伸长双臂,不由感叹。
“这马车也太差了吧,坐的人腰酸背痛的。”
李澄明袖子里藏了那话本,有些无措,他没有多言,抬眼间却看见魏长宁一双眉目含着揶揄的笑意盯着他。
“李澄明,你有没有事情瞒着我?”
纵然知道魏长宁只是无意一说,李澄明心中仍然是惴惴不安起来。他不敢轻易吐出“没有”二字,的确,他对她,从来都不是完全坦诚。
李澄明心中有愧,向来无波澜的面庞出现了无措。
魏长宁还在盯着他。
李澄明伸出手,将衣袖里的话本递给她。“京兆尹刚刚给我的。”
魏长宁眼尖一把夺了去,书上赫然写了几个大字。
“长公主和当朝才子不得不说的二三事。”魏长宁一脸好奇的打开这话本,居然有朝一日她魏长宁也能被人写进书里头去?
魏长宁清了一下嗓子,存了捉弄这位澄明公子的心思,字正腔圆的一字一句念了出来。
“却说这长公主姿色无双,只是做人嘛,横行霸道,在京城一向是为非作歹。一日,这长公主乘着七星金銮轿,于城门口恍然见了咱们的澄明公子。这一眼可谓是惊为天人,一见误了终身啊。大家都知道澄明公子那是何等光风霁月的人物,可他再如何高尚,于魏国也不过是个孤苦无依的可怜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