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在场的还有程霓葭、司徒蔷、阮冬冬三人,李凤吉这毫不避讳的床笫之间私密话一出,孔清晏顿时涨红了脸,双颊火辣辣的,一时间羞恼无比,只觉得其他人都在心中偷偷笑话自己,他支支吾吾片刻,委实受不住,腾地一下站起身来,干脆低着头,拔腿就夺路而逃,一溜烟就没影儿了,众人见状,先是齐齐一愣,随即就纷纷扑哧笑出声来,被孔清晏孩子气的举动逗得哈哈大笑。
大家笑了一阵,又说了会儿话,司徒蔷和阮冬冬都是有孩子的人,这会儿就该回去瞧瞧孩子了,程霓葭亲自送了两人出去,回来见李凤吉坐在罗汉榻上,拿着一本书在看,就没有打扰,静悄悄出去叫人重新沏了新茶送来,用手端着放到李凤吉手边的小矮桌上。
明亮的日光将小桌上的茶水照得氤氲生烟,程霓葭一手托腮,看着面前的李凤吉,李凤吉原本正看程霓葭在桌子上放着的一本新出的话本子,觉得挺有趣,但程霓葭的视线实在太不知收敛,火辣辣的,简直有点肆无忌惮了,让李凤吉觉得有些不自在,就放下了手里的话本,挑眉不解道:“小蹄子,你盯着本王干什么?”
程霓葭没出声,伸出葱白细腻的手,摸了摸李凤吉下巴上的胡茬,皱眉打量,片刻后,忽然就展颜“噗嗤”一声,笑道:“夫君还是把这胡茬剃了吧,这样看着实在有点奇怪呢。”
李凤吉闻言,就眯起了眼睛,他脸上缓慢拉出一抹半信半疑之色,目光在程霓葭身上一扫,眉眼间毫无波动,只是面露古怪地说道:“怎么,你觉得难看?这样不好看?”
“也不是难看啦,夫君这么英俊,有没有胡子茬都好看。”程霓葭求生欲很强的立刻解释,见李凤吉似笑非笑地收回了刀子似的的眼神,程霓葭才放软了声音继续说道:“可是留胡子很不方便的,还要Jing心修剪……”
“本王不怕不方便。”李凤吉不以为意地说道,他觉得自己有点胡茬的样子会显得更成熟,就心血来chao地试了试,照镜子的时候也觉得好像更有男子气概了。
“但是……但是葭儿会被弄得很不舒服的嘛。”程霓葭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法子,李凤吉这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个顽固分子,已经决定了的事情就很难改变,要是就着这件事跟李凤吉扯皮,李凤吉未必会答应,不过既然程霓葭知道自己的丈夫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家伙,既然如此,那么某些小手段对李凤吉就应该很管用了。
“夫君这个样子,要是跟葭儿亲热,会扎得葭儿难受呢……刺痒刺痒的。”
程霓葭柔软的右手摸上李凤吉的脸颊,他那本来清脆的嗓音,这会儿忽然就变成甜甜的了,甚至还带着丝丝鼻音,软腻动人,听得李凤吉顿时一愣,程霓葭却还不罢休,他握住李凤吉正压在话本上的那只手,轻轻摇了摇,声音糯糯的:“剃掉嘛,葭儿还是更喜欢夫君下巴光溜溜的样子,又英俊又可爱又清爽,看得葭儿心脏怦怦跳……夫君,好不好嘛……”
饶是李凤吉见识过美人无数,此时也还是有些无语失笑,他还从来没见过像程霓葭这么明晃晃地对男人表现出好色之心的哥儿,不过说句实话,这样的程霓葭,只要愿意,怕是能把许多男人的骨头渣子都榨出油来,哪怕是他,这会儿也有点骨头都要酥了的感觉。
“真是个撒娇Jing。”李凤吉笑叹了一声,抬手就以修长的手指在程霓葭雪白的额头上轻轻弹了个爆栗,弹得程霓葭“哎呦”一声,用手捂住额头,嘟嘴道:“夫君真坏,动人打人。”
“呵呵,本王要是真的打人,你这小蹄子还能跟本王这么叽叽喳喳的?早就躺地上起不来了,本王一只手就能让你哭。”李凤吉笑骂了一句,揉了揉程霓葭被弹了一记爆栗的脑门儿,“你啊,又好色又爱撒娇,也不知道寿宁大长公主是怎么养出你这么个小蹄子的。”
程霓葭笑盈盈地起身来到李凤吉跟前,主动坐进李凤吉怀里,搂住丈夫的脖子说道:“祖母一向不大拘着我的,只要大面儿上的规矩不出错,家里就不会说什么。”
程霓葭刚才跟其他人一起踢毽子,自然要打扮得利索些,不但一头黑臻臻的青丝给编成了长辫,仅有少许珠玉点缀,衣裳穿的也是一套收襟窄袖的簇新时花浅藕色衫裤,把身体的曲线勾勒得十分窈窕,两只穿着青缎绣履的脚丫轻轻荡着,虽说不符合名门豪室出身的哥儿该有的端庄,却显得颇有些俏皮,李凤吉笑了笑,正要说话,却注意到程霓葭头上戴着一支二龙戏凤金累丝嵌宝鬓簪,顿时皱了皱眉,便伸手将簪子取下,道:“这是你陪嫁里的东西?”
程霓葭一看,又见李凤吉微微蹙眉,登时就有些明了,上回自己陪嫁里的一只宫制的镶嵌五彩宝石的五尾金丝累凤镯被李凤吉看见,就叫自己收起,不要再戴,如今这支明显也是僭越了的簪子被李凤吉看见,只怕李凤吉是心里不高兴了。
想到这里,程霓葭就有些心虚,他的祖母是寿宁大长公主,他的嫁妆里就有不少东西是祖母给的,祖母最疼爱他,难免偏爱,把不少好东西都给他陪嫁过来了,其中就有一些宫制之物,甚至还有当初先帝乃至于世宗皇帝赐给大长公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