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的刀锋横亘过来的时候,黎溪连忙往后躲,但连舒慧下的是死手,自然抵不过这破釜沉舟的一着,生生被割破了一道口子,温热的鲜血还没凉却就汩汩在颈侧流淌而下,眨眼就染红了雾霾蓝色的衬衫衣领。
黎溪用指腹抹了脖子一把,痛还算能忍,立刻打醒十二分Jing神去应付连舒慧:刚才没听你侄子说,在这里杀人没人能保你吗?
你出生那年开始,我一直都有看心理医生。
猜不到她为什么会说这些话,黎溪沉静地看着眼中有戾色的连舒慧。
她又握紧了匕首:二十多年的Jing神病史,你猜我的律师会怎么辩诉?法官又会怎么判?
黎溪无语了几秒,看了一眼已经走回连舒慧身后俞乔。
在连舒慧看到的角落,俞乔脸上早已没有了当初的冷色,皱巴着眉头,用唇语说:我来控制她。
黎溪没有动,一是连舒慧手上有刀,她不敢轻举妄动。二是她对俞乔的信任还没有恢复,要是再倒戈一次,她脖子上可就不止一道破皮伤口了。
就在她犹豫之际,楼下突然响起三声巨大的拍门声。
卷闸门不是新装上去的,早就破旧不堪,被重重拍了三下,铁片震动摩擦的声音尖利刺耳,仿佛时刻都会变成轰然倒塌的多米诺骨牌。
连晏有钥匙,不可能这样敲门。
黎溪这个想法刚成形,下一秒就有人印证她的想法。
是我,沈君言。
没有扩音器,但沈君言的声音依旧沉稳有力,直达三楼,像强而有力的臂弯,将悬在深渊之上的黎溪一把捞回山巅。
她知道自己很无耻,一边想脱离沈君言的控制,又期盼他每次都能就她于水深火热中。
不过既然沈君言也没有怨言,她就继续无耻地受着了。
过来。
黎溪一晃神,便被连舒慧乘机蛮横地拉到楼梯口左边的栏杆,抬起大腿将她压在上面。
三楼是最顶层,黎溪一眼看下去,空洞洞的,像野兽的血盆大口,随时把人吞噬。
卷闸门后,四个高大健硕的保镖一字排开,只等连舒慧下命令。
上来一个人,然后告诉沈君言,他只能一个人进来。
卷闸门中间还有一道可以推的小门,保镖用钥匙开了锁,只留一条缝看外面,看到沈君言身边只跟着一个斯文俊秀的助理才开门放他进来。
从出门到现在,两人分离的时间还不到三个小时,可沈君言的半边身子探进来的时候,黎溪眼底的酸涩却开始作祟,鼓吹她的泪腺隐隐作动。
但现在不能哭,她任何一点情绪变化都会影响到沈君言,所以一定要冷静再冷静,尽可能给予他和连舒慧谈判的资本。
沈君言刚进来,身后的门再一次关闭。
整栋楼都没有开灯,只有卷闸门透进来的几束光,横七竖八穿插在狭隘的空间里,切割出或明或暗的空间。
虽然还没适应黑暗的环境,沈君言抬起头,一眼就能看到黎溪身上大片的血红,扎眼得让他眯起了眼睛。
他迈开腿走上楼梯:就这你还想跟我谈判要股权?
你要是不谈,我还能做更过火的事!
连舒慧勒住黎溪脖子的手又紧了一些,黎溪闷哼了一声,立刻看到沈君言脸上煞气浓了几分。
我可以把整个明远双手奉上。
黎溪心里一惊,脱口而出:沈君言!
嘘看向她时,沈君言缓和了表情,温和得像清晨的阳光,相信我。
说完,也不等黎溪有所反应,又冷着脸看回连舒慧:只是怕你有钱没命享。
连舒慧哈哈大笑:我没命享?孔氏过半数的地下产业我都啃得下,区区明远我怎么吞不下?!
那也是你爸打下的江山。现在他死了,你以为孔氏会忌惮你和你那位窝囊哥哥?沈君言停在第三层与第二层的楼梯平台,这些年我都在和孔氏合作,公司内部多的是孔氏的机密,就算我把明远全部交给你,你猜孔氏会不会让你如愿?
看见连舒慧死白的脸,沈君言适时抛出一颗糖:你和连应始终是黎叔叔的妻儿,我作为养子,也不想做得太绝。他竖起两只手指,一口价,两亿。
你当我乞丐?两亿就想买断我跟小应的一生?你想都别想!
刀锋指向了自己,沈君言依旧漫不经心:还是说你想将用两亿建立起一个信托?我认识几个
别给我放屁浪费时间!连舒慧彻底失控,松开对黎溪的牵制,挥舞着匕首直冲沈君言伸去,我要的是股权!能控制明远生死的股权!
见连舒慧的注意力已经被引开,沈君言继续故意激怒她:这五年你给明远下了不少绊子,黎崇山也是你搞死的,上一辈的恩恩怨怨早就了结,现在你摊开手掌跟我要股权,你配吗!
一听到黎崇山三个字,连舒慧立刻发狂,暴跳如雷地嘶吼:这是他欠我的!他死了又怎么样,他拥有的东西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