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起人来中气十足,看来伤得不重。
乔铭本心急如焚,提气使出华山派独传轻功“踏月惊风”赶去救人,差点被林禾鹊一嗓子喊岔气。
他一直顾虑对方身份不敢明着出手。若他帮衬魔教教主一事传出去,他自己身败名裂无妨,若华山派的污点被大做文章,他却是百口莫辩百死莫赎。
乔铭自从被救出后游离于派中事务,不知道李元膺是武林盟派往魔教忍辱负重的卧底,如今在武林盟被捧得厉害,到了炙手可热一呼百应的地步。
他观望林禾鹊与其对话交手,恩怨甚深,直觉此人不是什么好人,看起来是个首鼠两端的小人。
天机老人曾与之言:“山遥水远,莫如足下花。”
所行之“侠”所仗之“义”是直觉,是眼前事、瞬息心。
既然如此,乔铭心想,武林盟有不可戕害同党之规,但“清理门户”却不受此限。
乔铭定一定神,飞身上前,一招“仙人指路”拦住李元膺。
李元膺不慌不忙,脚步一顿,伸出两指夹住乔铭剑尖。
“华山派的?”李元膺饶有趣味地笑道,“有意思,你怎么和这个魔教的丧家之犬混在一起?”
乔铭沉声道:“晚辈不知前辈与他的恩怨,但晚辈与他前约未尽,所以斗胆请前辈收手。”
“你知道他是武林盟的头号通缉犯么?”
“……知道”
“那你还敢帮他?”李元膺奇道,“你是要从师门叛逃?他给了你什么好处?”
“不是,也没有好处。”乔铭道,“此中曲折晚辈不便直言,但是晚辈保证,不会作出对武林盟不利之事。”
“哈哈!你拿什么保证?放虎归山便是损害武林盟的利益!”李元膺道,“我看你年轻,不知被这妖人灌了什么迷魂汤,速速跟我一起擒住他,我便不予追究。”
林禾鹊一边挣扎一边喊道:“喂,你在与他费什么话?!”
乔铭挑眉道了声“抱歉”,趁李元膺尚未集中Jing神,快速抽出剑向他攻去。
钟晟也恰好赶到。乔铭斜劈出一剑,大声说:“你快去牵制住他们仨!”
乔铭一刻分神,险些被李元膺一掌击中。
李元膺掌法古怪,更古怪的是在与林禾鹊交手后仍然游刃有余,丝毫不显疲惫。
他手掌坚硬似铁,与乔铭的剑碰上,竟发出铿锵之声;动作间真气流转,透着不详的、鬼火似的青色。
邪门得很。
而中原五大门派的武功,最大的特点,便是正统。
正统,即大开大合、干净利落、合乎道统、重乎lun理。
华山派的剑法,则在此之上融合华山奇崛峻拔之气象。乔铭试图以快攻找到李元膺的破绽,起手式“落叶飞花”,一口气不断,又连出两式“乘鹤渡霄”“荒径寻隐”。
剑光似松上雪,剑势如竹间风。
乔铭身法流畅、招式凌厉,剑剑指其要害,一时间看起来与李元膺平分秋色。
李元膺不干硬碰硬的事,不慌不忙收敛攻势,避其锋锐。
乔铭道:“你口口声声是武林盟中人,武功路数却如此鬼鬼祟祟,莫不是哪来的内jian吧?”
李元膺好脾气道:“小兄弟,此事涉及武林盟机密,为全大局,只能如此。我劝你尽早罢手,回头是岸。”
乔铭冷笑道:“我会信你的花言巧语?”
李元膺摇头,像是嘲笑他的天真:“你信不信不重要,武林盟信足矣。”
乔铭闭了嘴,默默挥剑,将真气运至极致。
万家三兄弟要顾忌着困住林禾鹊,便难以发挥三人配合之效果。
而钟晟虽只有一人,却比三人灵活得多。
以一敌百很难,但百中取一重点攻击,是破局通用的方式。
钟晟针对缠住林禾鹊一只脚的人猛攻,逼迫他松开鞭子。
林禾鹊配合钟晟节奏,很快顺利脱身。
他找到机会,反手抓住长鞭,紧紧勒住一人脖颈。
与钟晟交手的另外两人突然停下,使劲朝林禾鹊摇摇头,恳求看他。
哑巴?
林禾鹊向钟晟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到身边来,继而对他们道:“别动。”
见其中一人脚步微挪,林禾鹊立即收紧力气,手中人质白眼一翻。
对方赶紧后退几步。
林禾鹊也往后走了几步,提高声音道:“喂,走了!”
乔铭额角淌下汗水。
李元膺是他入江湖以来遇到最难缠的对手。
李元膺似乎只用了一套掌法,但其中变幻莫测难以名状,一招中蕴含千百种变化,两人过了几百招,一般而言,正如下棋,多多少少能预测对方路数,但乔铭却仍然猜不透他每一次出剑,李元膺会如何应对。
乔铭清楚他只是凭华阳剑法本身之威才能与李元膺暂时不分胜负,他与林禾鹊一样,发觉真气以不正常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