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陶昕瑀看見閻昊領著陶昕成一起回到書店時,她一臉錯愕。
經過陶昕成的解釋後,陶昕瑀才知道他是放學途中偶遇了閻昊,閻昊見他衣著頗為老舊,總是穿著校服,於是便帶著他去逛街購物,替他置辦了許多行頭。
陶昕瑀聽了實在頗為驚訝,如此冷淡的一個男人,竟然對周遭的人如此溫暖,讓陶昕瑀在心中訝異不已。
自他們兩人結婚後,閻昊對於自己的母親與弟弟雖然尊重,可是相處的態度很淡然,由於他不喜與他人太過接近,喜歡保有自我的空間,當然也跟母親和弟弟親密不起來。
她不知道今天閻昊和弟弟之間發生了什麼,她只能從弟弟的眼神中察覺,這個小男生看著閻昊的神情裡充滿著崇拜之意,跟之前的眼神相比有了極大的轉變。
晚間吃完了晚飯,陶昕成便黏著閻昊,兩個人嘀嘀咕咕地聊得挺熱絡的,陶昕瑀跟著母親一邊收拾桌子,一邊不斷望向他們二人,心裡仍舊在猜測著他們兩人之間關係的轉變。
忽然,陶母輕聲開口:
「小瑀,妳挑選的這個丈夫,實在不錯。」
聽見母親輕嘆的語氣,陶昕瑀才轉頭將眼神從閻昊身上轉移至母親身上,然後,她發現母親的眼神裡,充滿了欣羨與滿意。
她知道,母親一直在心裡感嘆自己識人不清,遇人不淑,面對女兒嫁給了一個不錯的男人,一定會讓她的心裡產生一些複雜的情緒,可是反過來說她也很替她開心與欣慰,因為自己的女兒嫁了個好男人,終於能有個可靠的依賴,她也就能夠放下一顆懸浮不安的心。
「原本我看阿昊對小成的態度有些冷淡,心裡還有點擔心他對妳並不真心,如今看他對小成這麼好,兩人也開始熟稔起來,我就可以真正地確定,他對妳的感情是真切的。」陶母露出一抹慈祥的笑容,對著陶昕瑀笑道,那慈祥的笑容裡飽含著更多的是安慰與安心。
她無力去保護的孩子們,如今都因為閻昊的出現而擁有了庇護,對她來說是多麼深刻感激的一件事。
「媽,妳別擔心,閻昊只是天生性格比較淡然,其實,他是個蠻熱心的人,在波蘭的時候,他幫了我很多,替我翻譯、幫我追回被偷走的錢包,又開車載我上山遊玩,這些種種事蹟都顯示,他不是個無情冷血的男人。」陶昕瑀紅著臉,緩緩向母親訴說著閻昊的優點。
然而陶母聽在耳裡,再分析自己觀察閻昊一陣子之後的感覺,她很清楚,閻昊並不是陶昕瑀認為的,是個熱心的男人。
「傻孩子,那是因為對象是妳,他才次次出手幫妳的。」陶母笑著對陶昕瑀說道。
「才不是,我又不是什麼貌美如仙的女人,他哪有可能第一次見面就喜歡我。」陶昕瑀也害羞地笑著反駁,接著,她想了一下,「不過,我們兩個真的很有緣分,在波蘭的時候一直不期而遇,真的很神奇。」
「那代表你們的相遇是命中注定。」陶母聽完後,有些宿命論地下了註解。
「嗯,也許真是如此。」陶昕瑀再次轉頭看向閻昊,他正和陶昕成一起坐在書店門口的長椅上,靜靜地看著書。
門外的丈夫和弟弟,如此靜謐的相處,卻完全沒有任何尷尬,弟弟時不時和丈夫說話、問些她完全聽不見的問題,這樣溫馨的畫面,實在讓她心窩發熱,感覺溫暖。
收拾好碗筷與餐桌後,陶昕瑀和閻昊便驅車要回住所,在車上,陶昕瑀忍不住問了閻昊:
「今天,你和小成之間發生了什麼事?看他一直纏著你說話,究竟你們在說些什麼?」
閻昊將今天在公車站看到的情形告訴了陶昕瑀,整個過程卻讓陶昕瑀不敢置信。
「什麼?小成有了喜歡的女生?真沒想到,現在的孩子還真是早熟。」陶昕瑀暫時還無法從驚訝中脫離,她訝異地緩緩說著。
「這樣叫早熟?已經十六歲了,也該了解男女之間的事情了。」閻昊不以為然地說道,在他的世界裡,人類年齡十三歲時他就已經對女人相當熟稔了。
「我的初戀是上大學的時候,那時我都二十多歲了,才第一次談戀愛。」陶昕瑀毫無避諱地談論著自己的初戀。
既然這個話題被挑起,閻昊便想知道更多關於陶昕瑀的過去,這是他的女人,他不能對她一無所知。
「說說看,妳的初戀是個什麼樣的男人?」閻昊問。
然而,閻昊不知道的是,在陶昕瑀心裡,她是非常不想談論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的。
「沒什麼好說的,就只是一個已經被遺忘的人而已。」陶昕瑀語氣有點僵硬,很明顯的,閻昊聽出了她不願再談的語意。
看起來,她的初戀並不是很愉快。
閻昊的嘴角依然存有一抹淡笑,既然她不想說,那麼他也不勉強,如果往事是一段傷疤,那麼他也不想挖掘她的傷口,不想讓她感覺二次傷害。
突然,他在行經一片路燈比較昏暗的路段時,看見了飛舞在樹林間的螢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