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昊與閻毅談完話之後,便立刻驅車回到書店,但就在他行經小鎮外的公車站時,他看見了陶昕瑀的弟弟陶昕成正卑微地低著頭,身前的一名同年的女學生,甩了他一身被撕碎的紙張,然後女學生轉頭就走,完全沒有再看陶昕成一眼,而陶昕成則默默地低頭蹲下身,撿起被撕碎的紙片。
閻昊將車子停在路邊,下車來到陶昕成面前。
陶昕成低頭專心地撿起紙片並沒有發現有人靠近,待閻昊已經站定在他身前時,他才緩緩抬頭,然後他看見了他那個長相異常俊美的姊夫閻昊。
對於閻昊,陶昕成的感覺仍舊是陌生二字,他只知道閻昊是他的姊夫,他有些安靜、冷淡,不太愛說話,除了姊姊之外的人他都會保持一定的距離。
總而言之,他和閻昊的關係就是疏離二字,其他沒什麼深入了解的。
然而,就在他最為落魄的時候,竟然就被這個與自己不是很親近的姊夫給碰個正著,讓他瞬間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他臉色泛紅,有些心虛的眼睛盯著閻昊,舉止開始顯得尷尬與侷促。
而閻昊則用力將看起來相當卑微、沒自信的他拉起,然後兩人一起來到公車站旁的座椅上坐下,一坐下後,閻昊便主動緩緩開口問道:
「怎麼回事?」他直視著陶昕成,那眼神帶著一抹透視的探究,那深究又明瞭的眼神讓陶昕成的心不由自主地慌了起來。
「我我」陶昕成絞著手指,支支吾吾地,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剛剛我看見一個女生將一張紙撕碎了甩在你臉上,是怎麼回事?」閻昊見陶昕成半句話都說不出口,便將自己所看見的情形說出。
「我喜歡那個女生,可是被拒絕了。」聽著閻昊已經看見了他最丟臉的一幕,陶昕成不再堅持,神情落寞地將自己告白被拒的實情全盤托出。
「那些碎片是你的告白信?」閻昊看著陶昕成手裡緊緊跩著那些碎紙,淡然地問。
陶昕成瞥了一眼自己手裡那些被撕碎的紙片,眼裡盡是傷心失落的神情,這封信是他構思了好幾天才股起勇氣寫下的,沒想到送出去不到一天,就支離破碎的被退了回來。
「我喜歡那個女生很久了,第一次見到她是在學校模擬考的時候,那一次是全年級拆班混合的考場,她的座位剛好就在我旁邊。」陶昕成白皙稚氣的臉龐雖然不算帥氣,卻是文質彬彬,但是因為家庭因素的關係,他沒有自信,連說話都有些怯懦懦的。
「鐘響前,她突然很緊張地向我求救,說她的原子筆被她不小心摔了一下斷水了,看她如此緊著急的模樣,我便趕緊將多的原子筆借給了她,你知道嗎?當我把筆借給她的那個時候,她對著我露出了一個很美很燦爛的笑容,我看著她那抹美麗的燦笑,感覺心臟立刻控制不住地砰砰亂跳了起來,那感覺好像就叫怦然心動吧!我感覺,自己似乎從那一天起就忘不了她的笑容,那抹笑容一直在我腦海裡盤旋,揮之不去。」陶昕成正訴說著自己情竇初開的情形,可是此刻他的眼裡卻沒有任何喜悅的神情,有的盡是那被狠狠拒絕後的傷痛。
閻昊看著陶昕成那稚嫩卻又早熟的臉孔,本該是飛揚青春的年紀,卻因為家庭因素而變得如此自卑、缺乏自信心,舉止怯懦,個性內向,讓他產生了偌大的同情心。
閻昊想起青春期的自己,在那個荷爾蒙無限瘋狂噴發的年紀,他沒有如閻毅那般的陽光青春,有的盡是王位接班人的無限壓力,加上自己原本的個性就不是活潑爽朗的性格,他不擅言詞,也不愛人多嘴雜的氛圍,喜靜的他也曾經與同儕格格不入。
自學齡起,他的學習能力就特別的好,什麼學科都難不倒他,穩妥的學霸一枚,可是與人溝通的能力就不如閻毅來得強。
此刻看見陶昕成的模樣,他雖然不如自己聰明,可是他知道陶昕成的成績不錯,在校的成績總是穩坐全年級前十名,不過也許因為他也不擅交際與言詞,所以當他想要正常與女生結交為男女朋友,勢必會有一定的難度。
「所以,你就寫信向她告白?」閻昊問,他想知道更多有關於他與那名女同學的訊息。
「不,我們先是成為朋友。」陶昕成搖搖頭,語氣氣餒,「我沒有那種勇氣立刻表白,只能隱藏自己的心思,先跟她成為普通朋友。」
話說到這裡,閻昊心底已經有底。
以前學生時期,也有許多愛慕他的女同學,先和他成為普通朋友,想藉著朋友關係再進一步,可是對他來說,沒感覺就是普通朋友,就算因為性愛科目需要上床,他們也不具有任何關係,唯有讓他宣告天下,才能有具體的名義,否則上床就是各取所需罷了,並不代表什麼。
「初戀?」閻昊輕問。
陶昕成點點頭,臉色有些緋紅,要他承認是初次戀愛,讓他有些不好意思。
面對初次戀愛就以失敗為告終的結果,閻昊是感覺有些不妥的,這個孩子往後還有好長一段路要走,若是在這裡失去了對自我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