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我再来找你。
这句话如同一把利剑悬在萧木心头。
夕阳的余晖掠过一片高低不同的屋檐,落到地上唯有一片暗淡的影子。天边的云被火烧红了一般的艳丽,可从这个院子里望出去,也不过能看到几丝橘色的流云,和一小方天空而已。
秦雁归回来的时候,萧木正呆呆的坐着,脸色苍白得像是生了重病一样,把秦雁归给吓了一跳。
“你这是怎么了?我去叫个医生来看看?”
“没事……可能是有些中暑了……”萧木阻止了他,他动了动唇,似乎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放弃了,眼里空茫一片,像是失了魂魄。
“不用麻烦医生来了,我去休息一下就好了。”
秦雁归还是有些担心,可萧木却坚定的拒绝了他。他看着萧木走回房间的背影,不知怎么的,竟从里面看出了几分失魂落魄来。
萧木觉得很冷,昨夜湖水中的凉意,似乎从四面八方涌过来了。
他就像一个溺水的人,渴求着有人能救他,却又清醒而绝望的知道,没有人,没有任何人能够帮助到他。
当秦雁归再次提起,要让秦挽月帮忙解除他们这段婚姻时,萧木甚至想求他不要去说。
他看出了秦挽月还是顾忌着几分自己的哥哥,如果让对方知道了,自己与秦雁归只是一对假夫妻,那么恐怕最后一丝顾忌也就没有了。
可即便秦雁归不捅破这层他们这段虚假的关系,萧木也不确定秦挽月又会忍耐多久,他现在就像被判了死刑的囚犯,惊恐的等待着自己未知的死期。
他对秦挽月所说的下次心惊胆战,白天从不敢一个人呆着,更不敢出现在秦挽月面前,夜里实在不能留人了,也要在房间里上几道锁。有一两回秦雁归难得夜里回来了,砰砰砰砸了许久的门才把萧木吵醒,对于他突然落锁的习惯十分不解。
面对秦雁归的疑惑,萧木好几次想将秦挽月对他意图不轨的事情说出来,在这个大宅院里,如果还有谁会愿意帮他一把,只有对他有几分愧疚的秦雁归了。
可萧木还是什么也没敢说,他与秦雁归只是名义上的夫妻,实际上并没有多少交情。再者在秦家住了这段时日,萧木也看清了,这宅子里所有的人都靠着秦挽月生活,他们对他又敬又怕,不管是秦老太太还是秦雁归。萧木不敢赌秦雁归对他那几分愧疚的分量,甚至会担心如果秦雁归知道了,会不会直接把他送出去讨秦挽月的欢心。
从小到大除了他的母亲,便再也没有人在意过他,哪怕是他的亲生父亲,也不顾他的意愿把他当做礼物送给了秦家。
萧木谁都不敢相信,所以便只能独自煎熬着,他一边恐惧着秦挽月说的下次,一边又在每日的平静里侥幸的想着,那或许只是秦挽月一个恶劣的逗弄。
萧木刻意躲着秦挽月,秦挽月也并没有特意来找他。
想想也是,秦挽月那样一个大人物,什么样千娇百媚的美人没见过,像他这样粗苯的男人,想必也不会被他记在心上。
然而这样令萧木能够自我欺骗的平静日子,很快就被打破了。
那天秦老太太出去上香,她素来没有这样的习惯,只是秦挽月提起他常年征战,身上的杀孽过重,想要给寺庙捐点香火钱,为菩萨塑个金身积些功德,可手上的血腥太重恐怕惊扰了佛门的清净之地。
秦老太太闻玄歌而知雅意,当下把这件事情揽了下来。香火最旺的那家寺庙在城外,一来一回少说得一日,何况秦老太太为表现慈爱,还要为秦挽月念上几天的祈福经。
偏巧城里的南风馆来了个出彩的新人,吹拉弹唱样样Jing通,又据说容貌出彩身段柔软,唱的贵妃醉酒婉转动听,更难得的还是个未破身的雏儿,听得秦雁归心痒难耐,恐怕这几日都不会归家了。
当晚萧木正在用饭,秦挽月便闯了进来。他似乎喝了不少,白皙如玉的脸颊被酒气熏得微红,看上去分外邪气。
佣人凑上来想扶他去休息,被他挥退了,皱着眉对这些没眼色的下人很是不悦。
“都出去,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许进这个院子里来。”
“让嫂子来扶我。我今晚喝多了,要睡在大哥这里。”
睡大哥的床,cao大哥的老婆。
秦挽月的目光直直盯着萧木,里面直白的欲望毫不掩饰。
即便是被他挥退的下人都感觉到了不对劲,却又不敢说些什么,更不敢往外传。
萧木的脸色更是白得跟纸一样,他已经有所预料,却也没料到秦挽月竟这样肆无忌惮。
他似乎一点也不怕被人知道,他在觊觎着自己的嫂子。
萧木既害怕又难堪,他低着头完全不敢看周围的人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但听到佣人们一个个窸窸窣窣离开的脚步声,他再也控制不住的发起抖来,高大健壮的汉子可怜的瑟缩着,甚至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团无人在意的影子。
但秦挽月显然对他的磨磨蹭蹭很不满意,他今晚真的喝了不少的酒,此刻热意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