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无线电里发出这样的指令。因为欧根没有怎么负伤,她可以轻松地返回,
而俾斯麦……应该只能是就近找个铁血控制的锚地停泊修理了。
欧根亲王:「可是恕我直言,俾斯麦身上的伤……恐怕坚持不了这么远的航
程。」
俾斯麦这时候也走了过来。
俾斯麦:「我的意思是……让你独自返航,我另有打算。」
欧根:「是要我抛下你吗?这听起来可不像是个好主意。」
但是现在的情形,已经容不得俾斯麦和欧根继续航行下去了,分散目标确实
能够分散皇家舰队的注意,也能增加俾斯麦或者欧根的逃生机会,但是,就局势
分析和损耗评估来说,显然是俾斯麦的逃生机会更渺茫一些……
指挥官:「这附近有盟友控制的海域,只要能到达那里,就算是皇家舰队也
不敢贸然追击。欧根亲王号,服从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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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铿锵有力的话语,容不得我的部下的半点质疑。作为港区的指挥官,我相
信这点威信我还是有的。
欧根亲王:「我明白了……现在是非常时期,对吧?」
俾斯麦:「从现在开始……就是与时间赛跑的战斗了。抵达安全海域之前,
你都不可以停下。」
欧根亲王:「欧根亲王号重巡洋舰遵命。祝你好运,俾斯麦。那,指挥官呢?」
她在询问我的选择。很显然,这个问题的解是二值化的——要么现在从俾斯
麦号上下去,跟着欧根亲王号走,这样会有更多的逃生希望,要么就是和俾斯麦
同甘共苦,大不了一条路走到黑。
我自然是选择和俾斯麦一起,哪怕是死。
指挥官:「我当然还是呆在我的旗舰『俾斯麦』号上。欧根亲王……祝你好
运。如果我没有回来,就请腓特烈大帝先兼任指挥官一职。」
我看了看身旁的金发美人,她有些失落,宝蓝色的眼睛已经失去了向来的光
泽,变得黯淡无光。就是这样,她才更需要我的陪伴,因为我很清楚,我才是她
信赖的人,我才是她依赖的人,只有我才是她的丈夫。这个时候,我应该陪伴在
她的身边,哪怕真的会被皇家的舰队发现并歼灭,我也应该抱着她一起沉入大海。
即使是死,我也将履行我的承诺;即使是死,我也要和我最心爱的女人站在一起,
绝不苟且偷生;即使是死,我也是她最后的安慰和依靠;即使是死,我们也要死
在一起,抱着她的臂膀也应该坚决不松开,直到最后一口气……
欧根亲王:「也祝你好运,指挥官。我其实知道你们的事情……希望你回来
之后能为我们的领舰补办一场婚礼,记得给我发请柬。说好了?」
指挥官:「……一言为定。」
欧根:「好,再见。」
其实我知道这个承诺是非常无力的,她大概也知道……旁边的俾斯麦大概也
知道。
就这样目送着欧根亲王号的远去,直到海平面上再无铁血重巡的身影。
从现在开始,俾斯麦的命运就和欧根分开了。一个人是在与时间赛跑,另一
边则是在与命运赌博了。
孤寂的大海上,只有一艘铁血战列舰,和她的指挥官罢了。
从舷窗向远处眺望,送走欧根亲王后,我这才注意到背后那小小的抽泣声。
原来即使是铁血的领舰,不管她平时在别人的面前是多么地威严,到了这个
时候,在自己信赖的人的面前,她也会害怕,她也会小声地啜泣。
这个时候,她需要的是什么呢?
毫无疑问,自然是作为丈夫的,我的臂膀。她需要一个依靠,而这个依靠必
然是我。
她背对着我,面对着舷窗的另外一边,用右手在轻轻地抹着自己的眼泪。我
不动声色地、悄悄地走近了她,两手环绕上她那无一丝赘rou的小腹,温柔地在她
耳边耳语。
指挥官:「怎么了?害怕吗?」
俾斯麦:「不、没有……我可是铁血的领舰,我怎么会……嘶……」
明明都已经听到她小声抽泣的声音了,但她还是矢口否认了自己的恐惧。
指挥官:「我不认识什么『铁血的领舰』……在我看来,你是我的妻子,不
过是个普通的女孩子而已,你也有七情六欲、你也有喜怒哀乐。」
俾斯麦:「呜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