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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珠体好一会才缓过来,它的声音正从卡壳的滋滋声过渡到正常拟音,“…贼——,”
“你除了这句就没有别的能说了?”金发幻在全息影像中往后一靠,单手撑着下巴,“你吓不到我。”
得再挖一点出来,不能让它一直乱跳直播节奏,现在这一切简直是一团浆糊!
盖亚文拉法的疑问没和新历虫族差到哪去,尤其是当旧日的盖亚出现时,盖亚文拉法就能感受到一股脉动自心脏而出——不,说的当然不是心跳。他的心脏非常健康,能够再支撑他活过一个七百年。
可当镜头中的盖亚被年轻的虫族伯爵揽于怀中出现时——他们,镜头中的主角们是如此的年轻。
多少岁?那个盖亚自诞生以来有超过20岁吗?在新历后规整的Jing灵历史年表上算,那个盖亚尚且处于需要被保护的年龄;但他有保护者。
一位同样年轻的虫族伯爵。
在镜头下他们如此年轻,如此鲜活。盖亚文拉法看到这一幕时,就七百年后的现在,感受到有一种不健康的“脉动心跳”出现在他的胸腔里。
盖亚文拉法很难描述那是什么感觉,这种让他想要弯腰佝偻抱紧自己,又想让他大喊大叫再摔碎一切的感觉——老天……老天。
这个时候的盖亚几乎拥有盖亚文拉法想要的一切——一个能够维生的意义,全心全意能够支撑自己生命的意义,年轻而汹涌的爱源源不断地从盖亚的目中流出。
他不迷失,不彷徨,正牢牢地被人牵住,脚踏实地的正在认识这个新世界——盖亚文拉法甚至能够看清年轻伯爵下梯时,他怀中的幻想种还稍稍伸了伸脖子,把蓝眼睛从伯爵的披风与怀抱中探出来,好奇地观察新地方,新人物的样子。
这对一个奴隶来说不算规矩。但年轻的虫族伯爵只是稍微调整了一下手臂,宽大的军装披风便像一双巨大的翅膀,就又把他藏进怀中去了。
盖亚文拉法就是由提摩西这样一个随意的动作意识到,这个盖亚的生命与未来是无限的,充满机会与好的未知。
好的未知,新的惊喜,每一天如此,每一年如是。
和提摩西在一起的盖亚才是真正地生活于此世间。
不是这样算的,不能是这样算的。现在和过去所拥有的等量不是这样算的。新历701年的盖亚
拥有这个宇宙中的主权之一,他的物欲方面已经饱满乃至顶点了。
盖亚文拉法敢说就现在的自己已经能够享受当年虫族原始大贵族皇帝般的待遇,绝对不是一个奴隶能够仰望的存在。
奴隶甚至没有资格看他这个地位的存在。
盖亚文拉法就是此世的幻想种们的活体圣树。
这要是再说不满足,那对这个星系上其他尚且苟延残喘,艰难度日的生物来说何其不公平。
不是这样算的。
盖亚文拉法分一点心思去时刻警惕珍珠体,绝大部分都在隐晦小心地注视镜下两位年轻的主角。
可那个盖亚才像一个活着的个体。
没有过往记忆,没有自主欲望,没有自主目标的人是不会对贫富的生活,权力变动又或是成为救世主有任何渴望。
这种人会穷极一生地去寻找一个意义,只有找到这个意义时,这种人才会从世界隔膜上切开一条缝隙,钻入,逃进来,并大口呼吸世界真实的空气,哭着笑着庆贺自己重返人间。
盖亚文拉法尽力搜索所有能够辩解自己难受的理由,这不对,不是这样算的。
一个奴隶的地位,所拥有的,怎么能够和一个大权在握的国王相比呢?
可他还是被这一幕伤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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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几分钟,未知科技体被盖亚文拉法气得频率波动,再次播放出来的场景混乱无比。盖亚文拉法看得头痛,优秀的记忆力在断链严重无比的信息量面前派不上更大用场,可他不能表现出来。
一切都太乱了,就是这个时候盖亚文拉法意识到他得捋清楚全部的线,这样才能搞清楚当年发生了什么。
结果,盖亚文拉法才刚刚冒出这个决定,那种不健康的“心跳”又在他的胸腔中猛烈地发出悲鸣。
所有的重要事项中,盖亚文拉法竟然只想着看提摩西是如何与盖亚相处的——这种没用的,没效的,对他现在形象来说极其不利甚至是毁灭性的景象。
不健康,畸形,错误的——所有信息量下。他就只想要这个。
你要把我毁了。盖亚文拉法望着镜中与双生厮打在一块,却仍旧不忘用能力护住一方无尘之地的年轻伯爵。
无尘之地是由一个破损炸烂的飞行器组成,这一定是盖亚文拉法看过最简陋的无尘之地,没有圣歌,没有橄榄枝与忍冬藤。却有着一股强大的力量,隔开太空中混乱的雾气流动。
也许这不是爱,也许……盖亚文拉法理智的一侧疯狂对主人发出预警,七百年的执政时期把他塑造成一个合格的首领。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