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张加怕,呆愣地学舌道:“叔叔,好。”
凌松沉吟一瞬,在挂线前哼到,等我回去了再说。
伊晓以为自己犯错,却又看霈泽心情不错的样子,收起手机后往窗外指:“看。”
旁边车道里缓行的小车降下半窗,上面扒着一只毛绒绒的白色小狗。伊晓看见了,眼睛放光,一秒忘记纠结,“啊”一声道:“是、是馒头!”
霈泽知道馒头,以前大院儿里收留的成员之一,好打发,顿顿馒头都吃得香,屁股和两条后腿上没有毛,伤得触目惊心,伊晓猜它可能是被歹人用沸水泼过。
霈泽挺想知道那个大院后来怎么样了,可他没问,只牵住伊晓的手,说:“嗯,是馒头,找了个好人家,都有车坐了。”
小车在十字路口左拐,开走了,看不到了,伊晓这才回过头对霈泽开心道:“真好。”
公司的员工餐厅里有早餐。
霈泽搭乘他爹的总经理专用电梯上行到财务办公层,一路走到办公室都有人祝贺他伤势痊愈,伊晓拘谨地跟在他身后,眼睛只敢盯着他哥哥的黑皮鞋,直到办公室大门关上,他提着的一口气才稍微松下来。
“今天你就在这里陪我,我等下有任务交给你。”
上班时候的霈泽西装革履,和昨晚一身休闲装不一样,也和赤条条沾满沐浴泡泡的时候不一样,伊晓藏好春心,抿着唇打量这间屋子,敞亮的落地窗,宽大的办公桌,另一边有沙发,有茶几,还有一整面书柜。
霈泽坐进沙发椅里,等晓晓转着脑袋看够一圈,眼神终于和自己对上时才倏地一笑,重复到:“有任务。”
伊晓站到桌前,从胸包里掏出小本:“任务,是?”
“餐厅在二楼,下去看看想吃什么,打包上来一起吃。”
伊晓记下:2,吃。
霈泽问:“知道我们现在在几楼么?”
伊晓茫然片刻,摇摇头。
霈泽:“二十八楼,财务区。”
伊晓记下:28,财务,¥。
“去吧,不着急。”霈泽把工作证递给他,“要是找不到回来的路了,怎么办?”
伊晓把工作证挂在脖子上,笔放回包里,本子还捏在手上,他道:“我会,问路的。”
想了想又补充道:“要是问不到,就打电话,给你。”
办公室里只剩下凌霈泽,他倒是不担心人会丢,好歹也是在自家地盘上,还处处有监控。
当初小傻子一人能从椿乡村摸到城里,还能租房,还能找工作,傻什么傻,厉害着呢。
霈泽拉开抽屉,拿出奶糖吃一颗,又翻开堆成小山的资料看起来---不是给他批阅的,是给他学习的。凌松下令,半年一轮岗,视具体情况而调整时长,要他好好熟悉每个部门的工作内容,别一马哈似的一问三不知。
是不能游手好闲了,霈泽想,是有家室的人了,得赚钱养家。
十五.
伊晓回来时已经是四十分钟后了,霈泽几乎饿过劲儿。
他看他脸蛋涨得非一般红,连脖子耳朵都未能幸免,怀捧一袋餐盒,眼里湿得像哭过,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不是去餐厅打饭,而是流浪街边去讨饭,可怜完了。
霈泽转转笔,打趣道:“翻山越岭,跋山涉水,千里迢迢。”
伊晓深呼吸把气儿喘匀,走到桌前放下餐盒,气馁道:“差、差不多,吧...”
霈泽没忍住,笑出声的同时怀疑自己可能真的是非常喜欢作恶了,爱看他窘迫、爱看他无措,可爱绝了。
但伊晓很快保证到:“下次,或者再下次,我就能,熟练了,就能快快,回来。”
“今天是怎么回来的?问路了?”
“嗯。”
霈泽废话道:“他们给你指路了吗?”
“嗯,还有一个,姐姐,要送我上来,我没要。”
怪不得脸红脖子粗呢,估计急坏了,越急越磕巴,于是连眼睛也红了。
西装挂到衣架上,霈泽挽起衣袖,一边把餐盒拿到茶几上一边招呼晓晓,两人面对面坐进沙发,拆开袋子,把豆浆、 汤包、糖三角和八宝粥一一摆开,香味扑鼻。
“之前在小酒馆里刷盘子,是怎么找到那儿的?”
“出门,沿着路,一直走,不拐弯,就找到了。”
霈泽幻想那场景,问:“会在小本上画地图吗?”
伊晓惊讶地看着霈泽:“你、你怎么,知道?”
“我知道的多了,”霈泽张口就来,又猜,“是不是还在本子上记你每天摔多少个盘子?”
伊晓咬一口糖三角,摇摇头:“记不住...太害怕了...”
逗弄过头,霈泽赶忙喂他喝豆浆讨好他,哄两句“不怕”之后诱惑到:“想玩儿迷宫吗?”
早饭先后吃完,伊晓吃得慢,从沙发上滑坐到地毯上,盘腿在茶几前舀粥喝,等慢吞吞喝完了,再尽责保姆本分,把残羹收拾得干干净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