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穿這雙鞋子,不好走路,上次就摔了一跤!
鈴鐺的頭髮還披散著,坐在床沿上,瞅著追風給自己套上的繡鞋,彎彎的眉毛皺成了一個小團。
追風心道摔跤那也不見得是鞋的問題,不過還是又幫她脫下來,去一旁拎了兩雙鞋過來,舉了舉道:要哪雙?
鈴鐺指了下左邊的,動了動腳趾。
追風坐到床沿,抓著她纖細的腳腕,把羅襪跟繡鞋仔細地給她穿好。
鈴鐺並著腳端詳了一下,覺得挺滿意後,朝他伸出手臂。
追風自然地將她抱起了起來,放到一邊的梳粧檯前,就連梳頭發都是親力親為,尚翊配來宅子裏的丫頭倒是一個沒用上。
不過追風畢竟是一個大男人,不見得多會綰發,只是把鈴鐺的頭髮梳理柔順,鬢邊編了兩個小辮子,一齊箍到腦後用發梳固定住。
鈴鐺對著鏡子側了下頭,道:我看別人成了親,都梳髮髻了。
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一個頭髮想怎麼梳怎麼梳,死摳那些幹什麼。
追風不以為意,在他眼裏鈴鐺現在都是個小姑娘,梳起髮髻反而不配她的靈動。
鈴鐺也沒多在意,這宅子裏就他們兩個主人家,最大的規矩就是他們自己,因而也沒人說他們這不規矩那不規矩的。
鈴鐺這新嫁娘當得也跟以前一般無二,無非是換了個睡覺的地方。
鈴鐺收拾好,見追風讓人備了飯,遂道:我們不去侯府了麼?
過幾天再去吧,你現在走得動?追風瞥了她一眼,把舀好的粥放到她面前。
鈴鐺一噎,微垂的臉上帶了抹羞赧。
追風見了,十分誇張地朝兩邊輕捏她的臉,我瞧瞧,你這臉皮是終於薄回來了?居然知道害羞了。
討厭!鈴鐺扒拉開他的手,臉蛋更紅了,只不過這回是氣的。
追風沒繼續逗她,看著她臉頰鼓鼓地喝粥,坐著還差了自己一個頭,不禁越發感慨自己娶了個小媳婦兒。
從女孩到女人的轉變,總讓鈴鐺覺得有那麼點彆扭,尤其聽人說起她變了的時候,不自覺就會躲在追風背後,真成了羞羞怯怯的小媳婦。
顏兮一直擔心她年紀小,早早成家會有諸多不適應,後來一看二人相處無礙,才徹底放心。
所謂有一就有二,洞房都入了,往後的夫妻生活自然都是日常。
把克制刻在心裏的追風,早就自打嘴巴全部拋諸腦後了。
血氣方剛跟年少不知事湊在一塊,便是不知節制的後果。
鈴鐺臥床兩天沒能起來,恰好關雎來府裏,看了她的情況,冷著臉蹙著眉把追風懟得腦袋都快掉地上了。
鈴鐺也覺得沒臉,臉杵在被子裏都沒敢看關雎。
隨後,關雎把追風趕去醫館取藥,見鈴鐺還縮在床上,便道:下來走動走動,舒展下筋骨可以減緩酸痛。
鈴鐺動動腿,嘟嘴囁嚅:可是有點磨
關雎面無表情:脫了綢褲,這幾天裙子裏邊什麼也不用穿了。
腰酸,腿也酸。鈴鐺垂死掙扎。
常年不活動,一下用猛了而已,多Cao練Cao練就行了。
鈴鐺對情事方開竅,聞言由不得就想得近了些,難為情地覺得關師叔說話真直白
等過了這幾天,每天酉時來醫館,我教你打兩套拳。
啊?鈴鐺一聽傻了眼,可是一看關雎嚴肅的的表情,乖覺地閉上了驚訝的嘴巴。
關雎生性不苟言笑,對待後輩也是嚴謹有素。
追風是她的師侄,鈴鐺身為侄媳婦,自然也沒能逃開被師叔嚴肅對待的命運。
鈴鐺覺得這一切都要怪追風,要不是他太過分,她也不會因為臥床不起被師叔逮著。
為此,鈴鐺天天在追風耳朵旁迴圈念叨,追風只能受著,每天酉時陪她去醫館練拳。
鈴鐺沒有武學基礎,關雎也不會多為難她,不過教些尋常的拳腳招式,除了活絡筋骨,關鍵時刻也能自保一二。
鈴鐺逐漸有了興趣,之後便央求關雎教自己其他利害的功夫。
想要功夫好,基本功自然少不了。鈴鐺被關雎指著去牆角蹲了半天的馬步,回去的時候兩腿都是抖的,好不容易才扶著門框走進大門,再沒力氣進房了。
追風好笑不已,將她抱到花藤底下,幫她拉筋舒緩小腿。
功夫豈是那麼好學的,剃頭挑子一頭熱,長教訓了吧。
鈴鐺皺著臉哼唧:我哪知道師叔一來就那麼嚴格
這一點,追風倒也深有體會。他跟閃電、天雷三人雖是戒律長老座下弟子,只是關雎身為師叔,少不得也會指點他們一二。
他們及冠時的劍道試煉,關雎是主考官,如今想來也是刻骨銘心。
在花藤底下歇了一陣,追風把鈴鐺背回了房,謹記關雎禁欲節制的叮囑,便讓人先伺候鈴鐺梳洗,自己去院子裏吭哧吭哧地揮劍,藉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