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夏時節的夜晚,總透著白日喧囂的熱氣。
人們上榻之後幾乎都不想再下來,唯恐動彈一下就將好不容易消散下去的熱氣又翻騰上來。
花府坐落在河岸邊,沿河有垂柳遮陰,得天獨厚的位置似乎比別人家的酷夏要好熬一些。是以花徑後的小院,才擋不住熱情如火。
花茗翻了個身,還泛著紅暈的臉蛋貼在身旁男人堅實的胸膛上,纖細指尖在其上輕點,嗓音之中尚帶著些許激情後的顫意:趕明兒找個時間跟我爹娘提一提婚事。
柳岸聞言,原本閉著的雙目驀然一睜,異常的雪亮璀璨。他抓起胸口的柔荑輕咬了一口,有點咬牙切齒地嗤了一聲:終於肯嫁給老子了?
兩人都暗通款曲多少年了,要不是刻意防著,孩子都不知道整出多少個了,偏生連個名分都沒有。柳岸想到此處,不禁又是一陣憋屈,大手狠揉著女人光裸的雪tun,又為那絕佳的手感意動不已,滿含著懊惱拍了幾下。
我還不是為了讓你在我爹娘面前多表現表現,不然以你這個臭脾氣,他們才不肯將我嫁給你呢!花茗抓住男人不規矩的手,又多交代了一句,哎,在我爹娘面前別老子老子地叫漏了嘴。
這小嘴巴怎麼這麼嘮叨?這麼多年你見老子叫漏過嘴麼?柳岸掐著花茗的下巴親了下去。
花茗沒有躲,仰頭迎上去的時候,心裏卻止不住想他哪天就人仰馬翻了。
說起來,花茗的爹娘對柳岸的印象素來不錯,起因是當年花茗被人販子拐了,柳岸捨身救人的壯舉一直深得二老之心,所以這婚事實則也是順理成章的。
且花家世代種茶賣茶,許多茶葉因為品種的原因種植在濕潤溫暖的南方地區,往來運送走水路是最方便的。柳家船行為此專門預備了一批船隊,只供花家運送茶葉。
花老爺有此後門,可謂樂得合不攏嘴,逢人便誇柳岸後生可畏。
不過花家二老膝下只有花茗一個閨女,打著多留兩年的主意才遲遲沒有動靜。如今女兒也大了,柳岸經營的船行也如日中天,成就好事再自然不過。
柳岸父母去得早,只有一個共患難的兄弟,這親事如何便都由柳岸自己定奪了。
商議之後,花老爺便讓兩人先訂婚,等擇了吉日再準備成親事宜。
柳岸心想他跟花茗都不知睡過多少回了,訂婚簡直就是脫了褲子放屁多此一舉。不過花茗千叮嚀萬囑咐不准他忤逆他爹,且老丈人面前他也不好說什麼,遂點頭應下,左不過兩人偷偷幽會的日子再挨些時日罷了。
花柳兩家的親事就這麼定了下來,左鄰右舍說起來也都是恭賀稱讚,直道花茗柳岸是絕配。
可這眾多恭賀中,難免有些不好的聲音,無疑都是發自那些年輕姑娘。
柳岸雖然不是達官顯貴,在花茗跟前也是老子長老子短,在常人看來難免粗俗。可他爹娘厚道,將所有的優點都集中到了他身上,可以說只要他不張嘴,絕對算得上人中龍鳳。
柳家的船行又聞名各地,別家都因為海盜倡狂不敢跑的地方,柳家卻如入無人之境,人和貨走一個來回分毫不差。
這外在內在兩重加身,柳岸便成了大姑娘小媳婦心目中的白月光,嫁了的日日歆羨,沒嫁的春心難耐。
眼見柳岸要娶花茗了,許多人自然免不了拈酸。
不過花茗可不在意這些,安安心心地在家等著做新娘子。
丫頭甜梅每每外出聽到一些閒言碎語,總替花茗抱不平,見花茗沒反應只顧擺弄自己的紅蓋頭,又納悶得很。
他們想說就說唄,早就在我床上的男人,還會因為他們幾張嘴跑了不成。花茗丁點不在意,坐到鏡子前開始描眉。
甜梅聽著她如此直白的話,也見怪不怪了,撇撇嘴將收進來的衣服放到了衣櫃裏,鋪床的時候又想起來什麼,問道:今晚還用給姑爺放涼被麼?
花茗聽著這稱呼,卻是一挑眉,喲,這麼快就改稱呼了?
甜梅無奈,小姐
花茗擺擺手道:早說不用麻煩了,反正放了他又不用。哪次不是跟她擠一個被窩。
顯然甜梅已經對花茗和柳岸的關係早有所知,也習慣了,因而一切都做得十分自然。
臨睡前,花夫人特意端了自己做的甜湯來,戳著花茗纖細的腰肢總也不滿:瘦成這樣,也不知道你每個月一張床是怎麼睡塌的。
花茗嘟了嘟嘴,臉上顯得乖巧,心裏卻偷偷道那還不是你女婿來了折騰塌的。
這樣讓人震驚咋舌的話花茗自不敢亂說,不過想到那個如狼似虎的男人,攪了攪碗裏原本不想喝的甜湯,還是一勺一勺放進了嘴裏,全當提前補充體力了。
花夫人見她碗裏乾淨了,才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這才是,多吃些養胖些,身體才好麼。
花茗不太懂她娘為何鍾愛胖乎乎的身體,想當年她爹也是翩翩如玉來著,如今也成了大腹便便,擦了擦嘴問道:這甜湯您沒給我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