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青院裡,洛青陪著白棠用完早膳,去了大堂。她坐在院裡,依著日光,練習繡著一只香囊。
前些日子,她手腳靈便了些,暮櫻與衣若便教她刺繡縫衣,做些細活兒練練手指。
「聽若若說妳這對耳墜子,是堂主送妳的定情之物,不如,你學繡朵白棠花,縫個香囊還贈他,他自然歡喜。」暮櫻活靈活現地說著。
「是是麼,堂主真會歡喜麼?」她想著那送香囊什麼的,感到有些羞澀。
「一定!妳不曉得,我們堂主是棵鐵樹。從也沒人讓他這般上心。管他什麼東疆堂主西海公主,他正眼沒瞧過。」衣若蹭在一旁,錦上添花:「從前西海酋長設宴,讓什麼大公主致意,滿頭金釵,一身華艷,明明當著堂主跳舞,只山藤眼睛黏在上面。」
衣若堂主公主講得飛揚,在白棠聽來,有些畏怯。
洛青對她甚好,好得簡直想將她像瓷娃娃似的供起來。她本來並未多想,他說什麼便是什麼,如今,她卻有些不敢同他論情了。
尤其,她挺害怕他那明槍暗箭的小妹。
前陣子,小草對她端著笑,送了她一對簪子,卻道:「姊姊,妳那素簪子不如換了,縱然妳當時讓仇家傷得半死不活,哥哥撿回來時,身上連劍也沒一把,現在哥哥寵著護著,妳還一身素淨,人要說哥哥虧待妳,又若娘論起門當戶對,實在也為難。」
一日,她院裡跳著舞,小草見了,又道:「姊姊生得美,跳起舞來,就是我也讓妳魅惑幾分,昔日仇家貪戀妳姿色,哥哥才為了妳大動干戈,妳可不好再讓男人瞧見,又為月盟惹來禍端。」
那些話靜靜蝕進白棠心裡,叫她有些難受。雖然小草年紀小,又是兩位堂主的妹妹,然她喜怒無常,人前對她還客氣殷勤,只她二人的時候,卻笑裡藏刀,她總覺得,小草很討厭她。
她較信任暮櫻,那頸間與她一樣有徽飾的女孩,她說他們是同鄉,都來自岱山,他們家鄉的女孩喜歡這般裝飾。而岱山,很美,仙氣福澤尤甚,可惜近來戰亂頻仍,暫回不去。
她喜歡聽暮櫻講岱山,但只消洛青眼色一使,暮櫻便不會再多說,她想,洛青或是擔心她想回鄉尋仇,其實,那些她憶不起來的仇,很是飄渺,這叫蘭臺的地方,才讓她覺得像家。然而暮櫻有一手好手藝,懂得造紙織布,也會製衣繡花,還懂劍器武行。前幾日,辰昕說要在烏爾落一座織造廠,將暮櫻帶了去。
「妳那繡的是什麼?」
小草聲音忽然響在後頭,白棠一慌,不顧指尖扎了一針,連忙將香囊藏進袖袋中。
「香囊?」小草輕輕一笑,道:「想送進哥哥手裡的香囊怕是排到天邊去了,妳繡的那圖樣我猜該是花吧?不過,反正是姊姊送的,再Jing巧繁複的繡工也比不上。」
「我我還在練習,沒有要送誰。」她支支吾吾,將收香囊的袖子都藏到背後去了。
「不送哥哥,難道還送別人?」小草手上捲弄著一條她繡得Jing緻的錦帕,笑道:「妳也別不好意思,其實妳從前就是這般,遑論繡花織布,就是洗碗做飯也不會,就連騎個馬還要我教妳,哥哥卻也不計較。」
白棠生硬一笑,微微紅了眼眶。「累著妹妹了。」她收了收針線,忙起身道:「我我先進房,失陪了。」
近乎狼狽的逃進房,她甚是難受地哭了一陣,恍惚間倦意襲來,她伏在案上,不知不覺便睡著了。
四圍晦暗,攏著飄渺的濃霧,一身玄衣,看不甚清面相的男人褪了她衣裳,攬著她連連吻了又吻,他灼燙的下身對進了她身子,滑送在她雙腿間。她惶惶不安,卻彷彿讓萬千繫繩捆著,沒一點能力抵抗。一次又一次,他頂進她深處,一次次逼軟了她,漸漸的,她再沒有心力抵抗。
就這麼放棄了,遺忘了,交付了,若是他還愛她。
「棠兒?」
又一熟悉的聲音呼喚她,沉沉夢境倏然chao水一般退去。她昏昏抬頭,望了望眼前的洛青。
看了看窗外,原還亮著的天光,已經換上了黯淡的藍。她揉了眼,稀奇道:「怎麼,天黑了。」
洛青皺起眉,擔心地俯身查看她。「聽大娘說妳沒用午膳,晚膳又不見妳,哪裡不舒服麼?」
聽著洛青絮絮叨叨,她清醒了幾分,惶惶不安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他話聲帶來的踏實溫暖。只她方才竟和個陌生男人做了番春夢,她忽然一陣羞赧又羞愧,便隨意點了點頭。
「應該只是累了,歇會兒便好。」
「歇了大半日,還什麼歇會兒便好,哪裡不舒服?我瞧瞧。」洛青有些著急,拉過她手想要搭脈,她卻倏然抽回了手,又令他一陣詫異。
「我我沒事。」她心下一慌,連忙解釋道:「我只是有點有點想家。」雖然,她一點想不起她有什麼家,倒是想起了她早先難過的理由。她瞅了洛青一眼,有些猶豫道:「阿青我,能不能回岱山看看。」
「回岱山?」洛青聽了,忍不住眉頭一皺。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