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天河水道一計,告捷消息傳回。此舉引了戰,卻仍未見巖靖峰出面,反倒是入了岱山的金軒將索倫領了部下出谷。他部署了地門人與金軒兵力在山口林地,不時臨村挑釁。秦瀟於是決定,讓夜闌擋著虛耗,不如入林,擒下索倫逼巖靖峰談判。
當日,堂上連同回村的水域支,眾人到了個齊。洛青分派著人馬,待要入林。夜闌入堂,卻道索倫開出條件止戰。
秦瀟端詳著陣圖,聞言,餘光掃過了夜闌:「說。」
夜闌瞧了眼洛青,似有些猶豫。秦瀟抬了眼,凜道:「說,無須顧忌。」
其實,當夜闌說出,索倫要月盟交出星寧夕止戰,堂上並無一人在意,這原是意料之內的條件。夜闌又道:「他承諾關了山門,不再騷擾南城。」
秦瀟一笑,向星寧夕道:「星門主,現下妳看怎麼做好?」
「這便將她送出去。」一旁蕭依冷冷道:「何苦因她為盟裡樹敵。」
星寧夕一臉神色冷淡,陡然拔劍擱上了頸。她原不欲相爭,兩方若是停火,她沒有什麼不樂意。
洛青急手一攔,怒道:「是不是敵,不是他岱山門說了算。要戰便戰,要西一堂白讓妳送命,斷無可能。」
星寧夕蒼涼一笑,道:「三哥,就讓我去,讓這亂事就這麼了結了吧。」
夜闌在旁,輕描淡寫地發話道:「妳這劍一抹,我們這些日子所為何忙。地門欠我的人,帳已經算不清了,豈是妳一人能了結?堂主都說了,要戰便戰。」
「就是!」山藤在旁亦吆喝著:「寧夕。我們早說過,西一堂定保妳周全,可不是玩笑話。哪來那麼多顧忌,要戰便戰。」
秦瀟看了看三人,一笑:「西一堂可真是有情有義。但你們眼裡,可還有月盟?」
這質疑銳利,山藤像顆洩了氣的皮球,夜闌也不好再出聲。
「大哥。」洛青焦灼中理著思緒,他知要說服秦瀟,不能僅靠情義,轉了轉念頭,便道:「不能聽地門口說無憑,我們出去,開三個條件。第一,他不能只用關了山門搪塞,要他承諾比照星天漠穩定對西海海濱供水,我們便無需再置人遠守著他天河道;第二,取消新列的稅賦,恢復岱山、南城對我們兩城與西海的各方交易;第三,逐索倫離開岱山,復鎖北關,不再與東疆金軒牽扯。三年內,月盟將自北道向西海駐兵戍守商道。他若肯,我們便交出星門主。他若不肯,月盟定力戰到底。」
洛青此言,實是對秦瀟負責,雖說要交出星寧夕,卻將她與西疆相提,提醒秦瀟,交上她,不僅換不了西疆和安,更失了上岱山的籌碼。
秦蕭一聽,淡淡一笑。這洛青一心護著星寧夕,倒還記得自己的本分。他半是讚賞道:「你這條件,索倫是絕不會答應的,但,倒開得必要。」他抬眼又向夜闌吩咐道:「派人通知那天門主。」
「他早已殺進林了。」夜闌應道。
星寧夕聞言大驚:「我不能讓師兄自己去。」說著,她起腳便往外奔去。
岱山門林邊,砲聲轟隆,滿林煙硝張牙舞爪挑釁著天幕。索倫手下金軒火器兵聚於石陣上,將顆顆著火的石塊投擲得如雨如雹,羽竹領銜的虎賁兄弟,穿索閃避著落石,驚驚險險與金軒步兵攻防,滾滾沙塵裡一片刀劍相擊,殺聲震天。
愈近岱山門,星寧夕仙質提振不少,她騎著迷兒趕上前來,掌風幾送,護下羽竹與幾位首長傷勢,迷兒腳步不停,她一陣凌厲劍式,再刷下羽竹身旁二名索倫將士。羽竹素以她柔弱,見她殺式心下著實驚奇,想她容夜闌活到今日,倒真是忍讓。
解了羽竹之危,星寧夕掛心文恆,揚目四望,便見文恆率一眾天門餘部殺到了山門旁,正與黑壓壓的地門人打得不可開交。她掃退一列敵兵,急馬上前欲相助文恆。
後頭,洛青等人與青林兄弟亦跟了上來,月盟氣勢隨即大振。幾波衝鋒,便將金軒兵退了百餘來尺。
文恆那處,火石鋪蓋得愈發猛烈,他飛身凌厲似風、揚升如隼,天風掌氣所及,稍掩滅了火勢。星寧夕出掌跟上,掌氣所至偏落了炙石。地支長敵起天門主本是吃力,僅能靠著石陣支擋,星寧夕直搗陣眼落招,地門陣傾刻有了頹勢。
一個破綻,地支長瞬然為文恆攫獲在地,他一臉神色倔將,冷冷道:「想來二位也只能與大會結盟,方能再入岱山。」
文恆一怒,正要拿他性命,一柄戰戟咻咻破空直朝兩人飛擲而來。
「星寧夕!」一道邪佞笑聲直直震上了天,甚且震得兩人耳顫心亂。兩人險險矮身避開殺卓,已讓戰戟拆分了相掩的天門戰型。
索倫飛身右劈文恆,左斬星寧夕,大笑道:「星天漠這回是輸得徹底了。」
「你敢辱我師父!」文恆厲聲怒吼,持劍一飛身又攻了上。
索倫沉沉戰戟狂舞,凌厲颳起的大風直掃得文恆節節敗退。大戟一揮,當頭正欲劈了文恆。星寧夕身影一躍而起,使丹錦劍平掃而出,劍氣微偏了戰戟,戟刃險險從文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