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毛遂自薦
那日自寒煙樓回褚府,江若蘋果真如褚離猜測的悶悶不樂。
入夜,褚離本要如往常一般,踱去書房睡新婚後沒幾日,褚離生怕自己和江若蘋夜夜同床共眠,終有一日把持不住,便提出他要自個去書房睡。
「為何?」若蘋問。
「太折磨。」褚離說,見若蘋奇怪的眼神,他復而解釋,「我怕不能遵守和娘子妳的約定,並非有何不滿。」
若蘋『哦』一聲,聳肩,「好啊,你想回來再跟我說一聲。」
看江若蘋那無關緊要的態度,褚離摸了摸鼻子,心下哀嘆不受重視,卻還是滾去書房睡了。
平素,褚離若在褚府,他都是避開眾人耳目偷偷到寧思院的書房去睡,江若蘋也從不過問。今夜,他本來也要去書房了,卻被若蘋一把拉住。
眼看這姑娘從他倆的新房床榻下將所有酒罈搬了出來,對他道,「褚離,陪我喝酒吧。」
「借酒澆愁非明智之舉。」他知道她在哀愁她姊妹一事,嘆了口氣說。
「我才不是借酒澆愁,即便這十幾罈下肚,我也不會醉的不醉哪能澆愁?」江若蘋噘著嘴,開了其中一罈。
「妳怎知妳不會醉?」褚離不甚相信。
聞到那酒香,江若蘋嘻嘻一笑,將罈中酒水倒入酒壺之中再斟入杯,她也替他斟了一杯,道,「不信,來賭?」
若蘋幼年時,一回嚐了酒,從此欲罷不能,偷喝了家中藏酒好幾回,直到一次她慫恿二姊和小妹和她一道偷喝父親私藏的酒水,她倆卻開始行為古怪、言語瘋癲,與往常性子大相逕庭,三姊妹便被父親逮到,狠狠教訓了一頓。
那時,她方知,原來酒是會讓人醉的。
但是她自個兒卻是喝了多少都不醉,只想酒水就如那仙品一般,滋味甜美令人愛不釋手。
「不賭,酒多喝傷身。」褚離微笑拒絕。
「那你便在一旁看著。」
江若蘋說完,拿起其中一杯酒,一飲而盡,「麥、玉桂、丁香和破布豆製,味濃烈性的桂子酒。」
褚離挑起眉毛,看她又開了另一罈入杯,一飲而盡。
「黑棗、米、柳葉蓼、還有一點白土味醇香清的棗酒。」
「麥、豌豆、桂花、蜂蜜、酸牛nairu初酸後回甘的蜂蜜酒。」
褚離看著她一罈接一罈地開喝又試又評論,直到了第五罈,他終於忍不住打斷她,「娘子,夠了,酒水若開封,保存不易。」
「這些我七日內能喝完的。」江若蘋眨了眨眼,停下手邊準備開第五罈的動作,信誓旦旦向褚離保證。
褚離從門邊走到桌前坐下,蒼白的手舉起一杯若蘋為他斟的桂酒,啜了一口,又放下,半晌,才復開口。
「娘子,有話直說吧,迂迴不若妳的性子。」
他見識到了江若蘋對酒的敏銳,心中意外之餘,一想卻知江若蘋這大費周章開酒罈為何意。
新婚之夜,他見江若蘋能品賞他特贈與她的玫瑰酒,他只想她和酒有緣。卻不知她懷中對酒有所認識。方才,她所說的那五酒,若非她真擁有天賦異稟的嗅覺和味覺能知其材這實在不可能,連他都辦不到,那便是她瞭解這些酒的製材。
「褚離,你在酒莊的製酒生意,能不算上我一個夥計?」江若蘋也不再迂迴,直切重點,「本小姐自小喝了不少酒,對酒有些認識,能幫上忙的。」
「夥計?算銀子?」褚離蒼白的臉上掛起了一抹淡淡的笑。
「那是自然。」江若蘋說,為了籌銀贖妹,她左思右想,便覺她應能在褚離的酒莊當上一夥計。
褚離卻淡淡地笑,「娘子,妳能辨酒之製材、酒之品類,敢問妳知釀酒功夫嗎?」
「當然不。」江若蘋說,她一個養在閨中的千金小姐哪能知道何謂釀酒功夫?「然我願學的,褚離你教我,我能學。」
「我在酒莊忙碌,恐是無閒暇時間教妳。」褚離搖頭。
「那我自學?你允我跟著釀酒一段時間,我自個兒學習。」江若蘋提議,看褚離的態度是似是要拒絕,她不禁有些著急,「褚離,我此生沒求過任何人任何事,惟此事便求你了!」
褚離沉默地看著姑娘臉上因喝了酒水而蔓延著紅潤,一雙美眸彷彿也因急迫染上了紅,他垂眸不語,拿了酒壺為自己斟酌一杯。
一個姑娘家他實在不想讓她出外拋頭露面,何況又是吃苦作工,直接給她錢財任她去贖人,不說她不願,麻煩是多之又多
然看她那副笑語之中藏憂忡的樣子,他也心悶的很。
「褚離,你若願允我此事,我終身為你做牛做馬在所不辭!請你、求你」
江若蘋緊握了酒杯一會兒,接著站起身,便突然雙膝跪了下來,「雖我一奴籍女子無足輕重,卻還是向你跪求了!」
「江若蘋!妳瘋了嗎?!」褚離被她這舉動給嚇了,猛地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