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的这一天很快到来了。
阿萝下午的课就和学校请了假,带着惴惴不安的诺南和露西安一起回到了她最近住的偏殿。
一路上两人都在她身后叽叽喳喳:妈呀,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好紧张啊。
我也是,那位席温公爵听说是个很有手段的人对不起阿萝,我不是在说他不好,只是他在我们这些平民眼里很有威慑力。
作为阿萝邀请同行的同伴,他们都大包小包地带着自己的礼服和女仆,准备和阿萝一起梳妆完毕出发去皇宫。
大家热热闹闹地到了她住的小厅,以前她这里没什么女仆,因为今天要忙碌才临时从阿尔芒那边调拨了一批过来,这些人正站在不远处整齐地向他们行礼。
她不喜欢仆人,也许是过习惯了破落贵族的清苦生活吧不过她这么跟阿尔芒说的时候他也没嘲笑她,反而很好说话地答应了,之后她这里来回活动的仆人一直不多。
当时他还摸了摸她的头发,像是透过她又看到了谁,眼中流露出了一丝丝复杂的感情,她看不太懂。
不过现在也不想那么多了,阿萝有些不太适应地示意女仆们不用行礼,她们井然有序地提着裙摆走动起来,翻飞的女仆白裙像是地毯上的一朵朵白花。
阿萝小姐,您看这是您的礼服,不知道您想搭配怎样的发型和首饰呢?
您今晚想搭配礼服用什么风格的香水呢?我们为您安排了这两款,您要自己挑选一下吗?
您要试穿一下礼服吗?公爵大人命令我们订做的时候只给了粗略的身体数据,您自己还没试穿过呢。
一番茫然不知所措的嗯嗯行行好好好之后,阿萝被苹果脸的女仆搀扶着去了一旁开辟出来做试衣间的小房间。
隔着薄薄的墙壁她还听到了诺南的声音:诶呀,你弄痛我了,轻一点!还有他的仆人抱怨的声音:少爷你的头发太硬了,要梳整齐只能使劲拉啊!
露西安那边倒是安静很多,只有她劝自己的絮絮叨叨:吸气,你可以的露西安,你能穿进去,呼呼不行了不行了松一点!
阿萝啼笑皆非地听着,任由苹果脸的女仆为自己打理头发。
她的黑发长长了,之前在野外的时候为了方便一直是刚过肩的长度,在这里住了这么长时间,已经长到了后背心的位置。
咦?不过,她什么时候去过野外啊,又胡思乱想了吗?
额角的位置刺痛了一下,阿萝都有些习惯了,她熟稔地伸手揉了揉那里,定神去看镜子。
然后她和一双粉紫色的娇俏眼眸对上了视线。
?她惊得打了个嗝,看着镜子里站在自己身边的那个苹果脸的女仆。她有一张普普通通的小圆脸蛋,微卷的棕发盘成发辫,塞在女仆帽下边,只是她的眼睛那种带着诱惑和危险的粉紫色,她之前是这个瞳色吗?
女仆也盯着她看了一会。其实这个动作非常失礼,如果阿萝是个性情骄纵的小小姐,她甚至可以用这个作为理由挖掉她的眼睛,而律法不会判她有罪。
不过阿萝现在也没心情计较别人看她,她从那双粉紫色的眼眸中感受到了一种古怪的熟悉感,可怎么想都想不起来。她拧着眉从镜子里与她对视,拼命地翻找着自己的记忆,直到额角的刺痛难以忍耐。
呃她疼痛地躬下身体,额头沁出冷汗。
唉,想不起来就别想了。苹果脸的女仆叹气,来回拍打她的后背:来,到这边来坐一坐吧。
她扶着黑发少女,让她坐到一边的软椅上,自己蹲下身子看她:我说你怎么有点奇怪呢,原来是这样,天啊,你的新男朋友真会玩。
什么乱七八糟的。
阿萝谨慎地看着她,没有贸然出声打断,想看看她会不会吐出更多有用信息。
不过女仆看穿了她:别想啦,小小姐。我不是来伤害你的,我只是找个人,发现她要做什么事,就跟着她来到了这里看看,结果这么巧遇到了你。
她叹气:还是这个样子的你,可怜巴巴的。
这个样子,是什么样子?阿萝狐疑地看着她,听不懂她在讲什么。
不过女仆只是同情地看了她一会,不肯再吐出什么消息了:小小姐,我只是个混血,能力很弱小,如果现在打破了什么大人物的局,我会死的很惨的。
她粉紫色的眼眸也一点点收了起来,变成这个国家最常见的棕黄。
如果你有危险,我一定会救你的。只是现在你生活的很安稳,甚至比之前更好了,我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实在没有办法帮你太多。
在替她穿好衣服出去之前,女仆最后贴近她的耳朵:只能给你一个忠告,如果你觉得有什么事情不对劲,相信自己。还有,小心身边的人。
她被拉出了更衣室,等在外面的女仆们一窝蜂地上来,丈量腰围和tun围,叽叽喳喳地询问着穿着感和舒适度,那个苹果脸的小女仆最后向她笑了笑,悄无声息地隐没在了人群里,一回头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