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盛开着玫瑰的白石走廊,鼻端的香味浓郁而深厚,几乎让人晕眩,远处的夕阳昏黄垂落。
阿萝轻巧地跃过几级被擦拭得一尘不染的白石台阶,到达了目的地。
深棕色的坚硬木门雕刻着繁复的花样,她推开练习场的门,看到里面坐着的白袍青年:阿尔芒!
那个金发蓝眼的温和男人噙着笑意转回头来,向她招了招手。
阿萝雀跃地走近:我真的可以学那什么圣术,和法术一起?她感觉自己的心脏因为亢奋而剧烈跳动着,那是种意气风发的快乐。
是的,你和别人都不一样。只有你可以。阿尔芒微笑着,眼中是毫无波澜的大海。
在原本的世界没有存在感的小女孩初听到这个消息,简直快乐得无以复加,几乎是每天都往教堂里跑,缠着他要学。
后来她知道了庄园里的人,还有白兰公国的人都不喜欢女神不喜欢教廷,只好偷偷地去了。
为什么,他们都不喜欢这个女神呢?阿萝有些不解,她坐在椅子上晃着双腿看向不远处的阿尔芒,他正在工作,脱掉了碍事的长袍,袖口挽起露出肌rou有力的小臂。
他皱着眉,Jing致冰凉的侧颜也很好看,阿萝托着下巴看了好一会。
写完手里的文件,阿尔芒才抬起头来回答她:因为他们不需要。脱离了女神的控制,还有国王、军队,如果没有难以招架的灾祸,单一政权也完全可以做得很好。更何况
他似乎是嗤笑了一声:在人类政权遇到危机难以招架时,如果他们做得更好一点,将白兰国王完全挤走也不是不可能,偏偏那些人蠢得像猪。
这时的阿萝已经知道他远没有表面这样温柔,老老实实地没有问那些人是谁。
后来她知道,此时阿尔芒可能是在批判当年教廷应对白兰公国魔族战争时的错误决定,既想削弱公国本身的政权,又不想帝国介入,所以出了那样的馊主意,反而让白兰公国举国上下仇恨教廷,这里变成了神权的禁区。
不过现在的她还只是个有点聪明的小孩,完全不了解呢。
阿尔芒看了看她迷茫的神情,放软了语调:你的世界里,有两个政权共同管理国家的先例吗?
嗯阿萝想了一会,点点头又摇摇头:很多都是这样,但不如说它们分别有不同的职责?一方管理政治,而另一方大多是没有实权的Jing神首领。
历史上也有两个政权一起管理国家的例子,但是平稳维持不了多久,最后都会一方吞并另一方。
她历史课学得还不错。
阿尔芒沉yin了一会,笑着叹了口气:是啊,早就该这样了。
?阿萝不明所以,疑惑地看着他。
这个美貌冰冷的主教脸上却没有笑意,他看着窗外透射进来的夕阳,澄澈浅淡的瞳孔里像是有什么怪物隐藏其中。
臃肿的决策层,两方博弈斤斤计较的废物王都下达一道命令耗费的时间几乎可以等到战争结束。君主做出命令,大臣们讨论的成果居然还要给一群搬弄权术的念经老头过目,一旦触犯了他们的利益,就可以打回去重新无休无止地扯皮这样的错误也该结束了。
他淡淡地说着阿萝听不懂的话,在她的不安里回头浅笑:你愿意帮帮我吗?阿萝?
阿萝以前很信任他,可这次,不知出于怎样的谨慎,她没有回答。
也许是看到了他眼中的怪物。
走出纺织系列的总店时,阿萝漫不经心地想着事情,利维在身边拉着她防止她撞到什么人。
很难说阿尔芒那个想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也许是决策太久没有到来,导致他所属的远征军死伤百分之八十。也许是被远远打发到白兰公国这片神权的废土,注定要碌碌无闻地熬过余生。又也许是捡到了一个小姑娘,她让他知道神也只是万千大众之间可以被利用的工具之一
总之,混合了王族和神的眷族血脉的阿尔芒,似乎真的想要如那几个贵妇嘲笑的那样,整合王权和神权。
这很大胆。
可阿萝咬着唇想了很久,觉得如果是阿尔芒那个老Yin比,说不定真的可以。
只她知道的,阿尔芒已经笼络了白兰公国半数左右的王臣,她不信他会甘于在这篇小小的领地做个土皇帝,那么王都这里也一定有他的准备。
更何况,他这次冒着别人的嘲笑回到王都,一定也不会是空手来空手归,他会做些什么。
阿萝有些不安,撕破脸之后她一直在逃避阿尔芒,可现在两人就在这么近的地方,一个在重重楼阁守卫森严的内城中,一个在热闹的外城街道上,如果他有心要找她做什么事,很快就能找到她。
你在想什么?利维看她眉头紧锁心神不宁,好奇地出声询问,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听到了什么,席温这个姓氏对他来说没有意义。
在想阿尔芒。阿萝脑子里还在胡思乱想各种可能,顺嘴回答他。
结果下一秒她就被猛地提溜着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