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镇出来,大概用八九天时间绕过了法提耶城,也正式进入了一伙佣兵的领地。
白狼佣兵团。阿萝骑着马,凑到道路旁一棵树边上看了看,上面被人用匕首刻了一只凶恶的狼头,下面写着白狼。
你对这个组织有了解吗?她回头看一边漫不经心坐在马上的利维。他正上下抛着一把小巧的手刀,来自上一个休息点里想不开对他们动手的倒霉蛋。
听过。利维耸了耸肩,毫不在意:但这些佣兵团都差不多,看你强,就想拉你入伙。看你弱,就想把你撕碎吃掉,只不过规模大的做事会好看点。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兴致勃勃扭过头来:要不你别带兜帽了吧?
为什么?阿萝警惕地看着他,捏紧领口。
狗东西一双绿油油的眼睛无辜极了:反正老子会保护你。
阿萝现在是逻辑达人,稍稍一思索就做出了猜测:他们组织是不是有特别好色的小头目?你想趁机让他们动手再反杀回去?
以利维的性格,他肯定是不喜欢被人窥伺威胁的环境的,想这样干脆搞一波大的好像也正常。
可是他居然会钓鱼执法,吃惊.jpg
被揭穿的利维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鱼饵阿萝瞪了他一眼,没说什么,把自己的兜帽往下拉了拉遮住大半张脸。
但很快,恨不得把她整个人藏起来的就变成利维了。
在路上又揍了一波想来打劫的之后,他们到了白狼佣兵团所属的休息点。
这些臭男人的想法基本都是一致的,休息的地方就要有女人有酒。官道上的驿站区多半是干净整洁的旅店,一些暗娼偷偷摸摸在里面做生意,总之不会引起不适。
而佣兵团的领地就露骨的多。
这里只有一家院落宽广的酒馆,大厅喧闹得很,各种蓬头垢面凶神恶煞的男人大杯喝着酒,撕咬着烤rou,胡子上油腻腻的。
酒馆后面就是一家巨大的赌场和ji院,有穿着暴露的女人在ji院阳台上大笑,甚至还有一些白嫩的男人。佣兵们醉醺醺地结伴而去,满口粗俗浪语。
利维倒是很适宜这样混乱的场合,但他记得自己带了一个柔弱的姑娘,那姑娘连马都骑不利索,于是他一直将阿萝半护在臂膀里,粗鲁地挤开拿着啤酒的佣兵们,在角落里坐下。
有人被撞开,凶恶的眼神一扫,就要挥着拳头来揍人,但是定睛一看利维人高马大肩膀宽阔,还长着一双Yin森森的兽类绿眸,能活下来的雇佣兵的大多都不是傻子,也知道自己可能碰到了硬茬子,于是迅速抽身推开。
这种环境阿萝从来没来过,鼻端是烤rou的香辛料混合着酒味,还有人身上的汗臭皮革味,细嗅还带了点血腥,混合在一起并不好闻。
她皱了皱鼻子,在利维高大的身影旁边小心地缩着,摘下兜帽透了口气。
有人看到她,隐晦的眼神来回扫过她Jing致柔和的面孔,但随即又与这个格格不入的小美人身边的男人对上视线,只能在对方凶狠暴戾的眼神里转回头去。
怎么回事啊。他不爽地嘀咕,搂着阿萝的手臂抱得很紧:这些狗崽子怎么都看你,明明你丑成这个样子。
虽然之前是有想过干脆来一个打一个震慑一下,但阿萝真的被看来看去的,他反而又觉得不爽。
这女人干干扁扁,又包的严严实实,怎么看都混身没有二两rou,只露出一张小脸一看就无害得很,这些佣兵什么审美啊。
不开心。
阿萝听到了他的嘀咕,翻了个白眼,没有跟他闹别扭,反正她也不是第一天知道这人审美扭曲了,此刻在这种乱糟糟的环境里有个靠得住的队友护着她,没有佣兵做出冒犯的举动,最多只敢偷摸摸地瞟,这让她安心很多。
但只是偷看也让利维觉得不爽。他挨个瞪回去,发现要想不弄出很大动静地震慑他们光靠自己的恐吓不够,干脆啧了一声,用叉子叉起一块带着血丝的rou递过来:这块没熟,帮老子烤烤。
阿萝眨巴眨巴眼睛,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从善如流地举起一根手指,嘴里念了一句咒文,指尖的小火苗嘭地升起,灼烧着那块rou。
这一手也起了些作用,佣兵们不知道这个看似娇嫩的小法师的底,出于谨慎,那些不怀疑好意的目光又少了很多。
利维哼了一声,将火太大有些糊的rou块塞进嘴里,不爽地龇牙。
今天的事让他觉得很生气,又模糊之间懂得了一种无奈。
当你全心全意地宝爱着一个人,你会想时时刻刻和她黏在一起,和她玩耍打闹,保护着她训练什么的,似乎根本没必要?
可在真实的情况里,他无法一个人与这么多人为敌,不然也不会这么憋屈不敢闹出大动静了。事实上,仅仅只是一个凯里,都差点从他手里夺走她的生命。
她是个活着的、会自己行走、需要自己生活的生命,他不能像随便保护一只羊一样把她揣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