唤了下人进来收拾,应冀抱起孙粲去擦洗,她一向爱洁,自然是受不了身上的粘腻。
说来,其实两人的年岁都不大,孙粲的及笄礼才办不久,那圣旨就下来了,约莫是心虚的缘故,且又怕夜长梦多,便是婚期也极短,若非她的嫁衣自小便在准备,只怕是完全来不及的。
而应冀大孙粲三岁,正是贪欲的年纪,但因二人欢爱次数并不多,孙粲还未完全适应,应冀只得作罢,暗暗告诉自己来日方长。
他爱怜地抚着妻子的脊背,因为还未从欢爱的余韵中走出,身体仍旧颤抖着,抽抽搭搭地偎在他的怀里,惹得应冀心肝长心肝短的亲着,修长的手指为她梳理着因为濡shi而发干结块的发,他的孙氏女真是愈看愈美,愈看愈欢喜。
下人已经收拾完毕,微微开启一小侧窗户,香炉里燃着的安神香袅袅升起。
还疼么?上回的药还有。应冀说着便要起身去拿,孙粲忙拦着他,不疼了,比之前好多了,不用抹了。她不自在地别过脸,面颊有些发热。
真的?勿要怕羞,若是疼,尽管说出来,不然吃苦的还是你自己!
不疼了,真的不疼!
见她不像是说谎,应冀才道:既如此便罢了。
孙粲见他又恢复平日里的模样,哪有方才一想到方才的事,孙粲的脸又红了,她是做梦也想不到有朝一日,竟会有人和她说那些下流话,甚至,甚至还要她一起说。
明日我休沐在家,陪你玩一天,可欢喜?孙粲抬头,便撞进无限柔情,黑眸里映着小小的她,近乎让孙粲觉得他的心里,也只装得下一人。
我又不是孩童,你能陪我玩什么。敛定心神,她弯着眼睛浅笑,嫩葱似的手指划过粗砺的掌心,似乎是贪恋那掌心的温度,柔嫩的面颊轻轻蹭了蹭,像砂纸,磨得她脸有些痒。
应冀将锦衾往上拉了些,恰好能包裹好她,秋千已经搭好了,待天气暖和了你就能玩,至于明日宁云寺的雪景甚好,想去看看吗?
宁云寺?为何我从未听过那里,离这远吗?
在郊外,从前也是香火旺盛的,不过现在有了护国寺,自然是衰落了许多,只有少数人才记得。他淡淡解释,并未想在这话题过多停留。
孙粲突然噗嗤一声笑道:平日里瞧你极爱荤食,但凡是素的一概不碰,若是去寺院赏雪必然是要在那用膳的,你吃得习惯?
为何吃不习惯,只要你想去,我都依你。应冀好笑地看她,不过是吃素斋,有什么大不了的,他不爱吃素,但不代表吃不了素。
那上回有个下人在你饭食里加了些素菜,你要活生生的打死他?
那日恰好她出门去了,归家的时候买了些糕点打算去寻应冀,哪知书斋那不见人,问了才知道在个什么院子里,国公府虽不如相府大,但院落也有好多,孙粲也不是每个都去看了的。好容易找到那,哪知隔着大老远几个下人见了她像是撞了阎王似的撒腿就往院子跑,门口的应祥见她过来,死拦着不给进去,当下孙粲便起了疑心,想着应冀那厮是不是趁着她出去与哪个婢子在里头鬼混。
夫人,主子宴请宾客,不便请您进去。
她当然知道今日府里压根就没来人,更别说什么客人。哪家的客人还不是从大门里来的?即便真是客人又怎会在这鬼地方宴请,且几个下人见着她就急急来禀报?
闻言,孙粲嗤笑,这哪家的客人这么大场面,要他换个地方宴请啊?我可记得这院子里都是什么枯树杂草,好些地方都没修理,你主子在里头带客人捉鬼呢?
应祥苦着脸道:夫人啊,这地儿您来了真不合适,进去也是脏了鞋底,您且回院子里休息,奴也去请主上出来成吗?
他越这样说,孙粲就越觉得有鬼,面上却道:既如此好吧,那你去寻把伞来,你亲自去。瞧这鬼天气,怎么又下起雪来了。
应祥哪敢不从,只得留了几个下人看着,自个儿去里头拿伞。
哪曾想还是出事了。
也不知孙粲是怎么闯进去的,一进院子便闻到一股极浓的血腥味,刺鼻恶心,叫她作呕。
可她越发奇怪,便微微往里头走了些,听见些声响,下意识躲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于是,她便瞧见一个披头散发的人被压在地上,身上早已是血rou模糊,想已是昏迷过去,青石地上尽是猩红的血。
而边上还有几个,有的被硬生生的砍了双臂,有的是断了手指或是脚,都露出森冷的白骨。
应冀冷冷坐在太师椅上,眼神Yin鸷可怕,嘴角微微上扬,似乎是看见了什么很愉悦的事。他身边站着一身着紫衣的汉子,似乎在禀报着什么,孙粲一时间觉得应冀极陌生,退着想要出去,突然有人喝道:什么人站在哪!
孙粲僵着脊背要抬腿跑开,可腕子被人一把拉住,力道大得让她一瞬间觉得胳膊要断了,白着脸回头,却见应冀不敢置信地望着她,六娘?你怎么在这你,你怎么了?勿怕勿怕,我带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