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2.江立新与江家
偌大的别墅里,冷冷清清的。
江立新坐在一楼的大厅里,连抽了好几根烟。
吐出最后一口烟雾,有点沉重是慢慢沿着红木楼梯上到二楼。
走到最里面的一个主卧室,推开房门。
“妈,你怎么那么快醒了。”江立新勉强自己挤出一抹笑意。
床上半躺着一个瘦小的中年妇女,正是江立新的母亲,林清菊,只是和多年前的能干外表不同,此刻的她瘦得只剩下皮包骨,两只腿已经被高位截肢,一个护工正帮她调整身子的位置。
“立霖啊,来,来妈身边坐一下。”林清菊有着比同龄人更苍老的面孔,带着一丝不健康的苍白。看到江立新,有点沉散的目光慢慢重聚,最后望向江立新的时候,满眼都是宠溺的爱。
江立新走到床边,很自然地接过护工手里的东西,替她调一个舒服的位子。护士退出门外。
“立霖吃饭了吗?什么时候来的?”林清菊拉过江立新的手,“最近忙不忙,有没有准时吃饭啊?”
“有,不忙。”既然面对自己的母亲,江立新也是有点沉默寡言,他不是那种会陪人聊天的人。
“好。”林清菊倒也理解自己儿子的个性,摸了摸他的头发,“我们立霖也长大了,该讨房媳妇了,有没有什么中意的女孩子呀?”
江立新浓眉轻皱,“太忙,没时间。”
“再忙也要顾着身子,也要结婚生子啊,妈还想临走前,能看到我们江家的小一辈出世呢。”林清菊说得很平缓,死对她来说,早已经不是什么不能面对的事情了。
“别说这个……”江立新不喜欢这个话题,转移了一个新话题:“护士和工人,都照顾得好吗?”
“挺好的,不过我觉得人太多了,就住妈一人,三个护工,三个工人,一个月得开多少工资啊。妈想着要不减掉两个,妈知道,你赚钱也不容易……”林清菊一向清贫过来,不舍得花太多的钱。
江立新把握住她的手,“没事,钱我现在有的是。只是不能常来陪你……”他这话说得有点轻缓,心里的恨意,却是浓郁不散。
“没事,妈知道你慢,我儿子最孝顺了,妈这辈子,也知足了……”林清菊一个月就只能见到儿子一两次,好像要将闷了一个月的话一次性都讲出来一般。
江立新虽然不太喜欢开口,却是十分有耐心地倾听林清菊的叨叨絮絮。
趁下午还有一点太阳,还将林清菊推出院子,晒了一会太阳。
“对了,你姑姑前几天,有打电话来。让你没事回去一趟,你的意思?”林清菊有点小心地提起这个话题,心里明白,江立新对于江家人的抵触。
“我只有和你一个家。”京城的人,他一慨不想认。
“立霖啊,你别怪你姑,其实她人还是很好的,经常打电话来陪我聊天。”林清菊知道儿子心里的结,不是那么容易解开的,倒也没有强求。叹了一口气,“其实你爸当初要不是遇见我,估计也不会那么短命。或者,他当初留在京城,不来深圳做生意,就……”
“他没有后悔遇到你。”江立新淡淡地说,他太会安慰人。
“但他到底还是为了救我们母子俩,出了车祸,所以你爷爷nainai这么恨妈,也是情有可原的。本来我和你爸门不当,户不对,你爷爷nainai就不太愿意。谁知道我又害得他们没了儿子……我真是命带克夫,没有错……”林清菊每次提起这件事,总是不能释怀。
“他们不认你,我也不认他们。”江立新冷冷地说,其实他一点也不屑于京城的身份。他们母子最贫穷的时候都已经过来了,现在更是无需相认。
但林清菊骨子里,还是很传统的女人,“你是江家的嫡孙,你姑说了,只要你回江家,江家的家业,大头还是你的。我想你爸在天有灵,也会想你回江家认祖归宗的。”
江立新没有说话,江家对于他而言,只有冷冰冰的回忆。他记忆中的江家,就是大冬天,他们母子俩坐着一天一夜的火车,赶到一栋大别墅前面,然后被赶了出来。还有一个穿戴富贵的中年妇女,拿着扫把要打他的妈妈。边打还边骂:“扫把星”。
但他知道,林清菊的心里,还是想要得到江家老人的一个承认。“以后再看看吧。”他最终还是妥协了一步。
“好,我就知道,我们立霖最孝顺了。”林清菊拍了拍他的手背,“什么时候再给妈生个大胖孙子,就更孝顺了。”
“妈……”江立新挑了挑眉,提高了一点音量。
“好了好了,妈不说了,不说了。”林清菊感受到儿子对江家的态度有所变化,很是高兴。
江立新在别墅里陪林清菊吃完晚饭才离去。“安保都做好了?”
“放心吧,老板,肯定没有问题的。”帮江立新开车的是大雄,他沉着声保证,已经出了一次纰漏,他已经吸取了教训,不敢再掉以轻心。在深圳的日子,每隔一天,都亲自过来一趟。
“嗯,再招些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