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果糖颜色的唇
桂花的香远胜过香水的香
在杭州遇到他,就在西湖畔——秋天的西湖桂花开成一片香雪海,就在一片香雪海中遇到了他,那个漂亮挺拔的他。那时候他还在读大学,大三吧,好象,读的是中文系。
那时候我在编一本旅游杂志,常常带着相机去西湖边转悠,拍几张风景。其实西湖各个季节的照片我都有,可是还想避开杂志社那些芜杂、污浊的人事,出来散散心,放松一下。结果我就在断桥不远处的一个公厕里遇到了他。
起初并不知道那个公厕是一处同志渔场,完全不知道。往小便池那里走,才发现三三两两目光游移的男子,有老的,也有小的——凭我七八年在同志圈的经验判断,这个公厕应该就是一个同志渔场——渔场是圈内行话,说白了,就是同志碰头的据点。我有点兴奋,先占据了一个中心位置,结果发现,有许多人是占着茅坑不拉屎,他们的目的,就是要在这里碰到令人怦然心动的男同伴,然后发生一场艳遇。
但是那天一开始我并没有得到满足,因为那些比较轻浮的或者比较女性化的同志让人看不惯——一向喜欢那些温和的干净的甚至文雅的男青年,但是那个下午一个也没有遇到。也有那么一两位,他们都很谨慎,仿佛惊弓之鸟,搞得我有点索然无味,决定离开时,他才悠闲地出现了。
他的出现确实很悠闲,一双磨沙鞋,平底,一条水洗布裤子,双后插在口袋里,坦然地悠闲地出现在公厕前面的林荫道上。一眼就认定他是同志,而且是非常适合我的同志,我已经出了公厕,却尾随着他进入,就站在他的旁边,淡淡地看了一眼。凡同志之间,都有一种心领神会的东西,不必多说,不需要多说,心有灵犀一点通,就是这样。他给了我一个暗示,然后率先出了公厕,坐在湖边木椅上等我。出来直接来到他身边,他拿出身边的包,说:坐会儿吧,我给你占了个座啊。我向他点头致谢,坐在他身边,就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香水气味。我凑近了他,闻了闻说:真好闻,好香。是香水的香还是桂花的香?他意味深长地说:你说呢?我说:是桂花的香。他说:你说是那就一定是,其实桂花的香远胜过香水的香。然后他侧过身来看着我,脸上含着静静的笑意,突然说:我读大三,你呢?我说:杂志社的干活。他满意地点点头:和我想象得一模一样。
那时候太阳西斜,照在他身上,他年轻的青春的面宠上有一层淡淡的茸毛,头发乌黑眼神明亮,特别是那两片嘴唇,薄薄的淡红色,水果糖一样的淡红色,淡红到透明的那种色泽,似乎微微嚅动着,有一种冲动,特别想吻上去,这样的吻一定非常甜美而且甜蜜。后来,在暮色四起时,我们进了一片幽静的竹林。
天光当然没有完全黑下来,西天上有淡淡的湖蓝色,湖蓝色沿西湖上空慢慢涂抹过来。他的眼睛在竹林里闪了一闪,听见他皮带搭扣细细的金属声,然后就看到了他年轻的饱满的茁壮的身体。那一刻他脸上带着害羞的表情,那一闪而逝的表情使他看上去完全像个孩子,一个不懂事的男孩。捧着他的脑袋朝他的水果糖颜色的唇吻下去,我吻得很狠,甜美的滋味融化了我,我颤栗着吻着他布满汗水的面孔。我们的身体接触到一起,感到身体里滚烫的岩浆在寻找喷涌的出口。他喘息着,颤抖着,突然倾倒身体拼命抱紧我,嘴里叫着:哥,哥。
我们从竹林出来时,天已完全黑下来,不远的地方有一片绿地,一大群大叔大姨正在跳健身Cao,伴奏的音乐是《新白娘子传奇》主题曲:
千年等一回,等一回啊,
千年等一回,我无悔啊——
我们心照不宣地相视一笑,沿着西湖往下走,走到无人处,又抱住他吻了一下。我说:不要忘了我。他不说话,只是笑。
一个充满激情的夜晚
在初相识的那几个月里,我离不开他——我不是那咱很滥情的人,即便在圈子里玩了七八年,认识或很熟的圈中人有几十位,但是真正融入感情的,他是第一位。也有几位有过好感,但是都没有真正相处下去,放弃他们一点不觉得可惜。但是他不同,离开他我魂不守舍,他是第一位在身体上和心灵上都能给我极度快乐的人。
后来,去学校找他,尽量不去他的宿舍,尽管去了也没什么,但是好象作贼心虚,生怕他同学发现我们是同志。一般都是我到学校,在西门口等他,他收到短信就出来。喜欢看他穿短裤的模样,像个小兔子,似乎只要一撒手他就跑不见了。他身上有一种动感,并且他也很主动。有天晚上我又去看他,一时找不到地方,我们就来到校园里一处僻静之地——说僻静也不确切,因为校园并不大,而学生那么多,到哪里能找到空无一人之处?他似乎有点发急,而我也很急,两个冲动的人就在一个挖水池堆成的黄土堆上抱在一起。他喘息着,大口大口呼吸,那种风箱一样的呼息在夜晚听起来十分害怕,仿佛是一个垂死挣扎的人。他任凭我狂吻他,那种吻疾风暴雨,仿佛世界末日一样天昏地暗。还有一次,情急之下我们坐上人力车来到附近一所中学的Cao场。这个地方是他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