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啾的百天刚好在新年,因着褚玉生产不便走动的缘故,宋晋琛把家人亲戚干脆都叫来了温暖的泓市过年,褚玉戏称他家完全就是个“千狐洞”,人太多了,不过热闹倒是热闹。
不便请太多帮佣,饭菜都是酒楼里做好送来的。饭厅坐不下了,关在草坪布置就布置了好几天。为了孩子,三楼那些乱七八糟的功能室都打通了几间做儿童房,谌风心心念念着来打游戏,结果一开门全是儿童玩具,气死了,下楼去找褚桓。
今天是除夕,但并不耽误褚玉的午睡,陪着孩子在卧室里休息。褚桓在他这儿躲清净,听着谌风在外面扯着嗓子喊自己,喊得太大声让他妈骂一顿,捂着嘴偷偷笑。
褚玉拿脚趾头踹踹弟弟:“你快出去吧,好不容易把她哄睡着,别让他在外面嚎了。”褚桓才套上鞋子跑出去,往反方向躲着走了。
草坪上宋晋琛和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人散步聊天。中年人是宋晋琛老娘谌璧的亲大哥,但谌璧一向更是强势,父母方的亲戚宋晋琛是反着叫的,宋晋琛从小都叫大伯,
“侬拿布前几踢就唔高兴,撒了不得滴孙媳妇摆个么大的架子,要她八十岁的老达达跑这么远,晓得滴晓得生的是小囡,不晓得以为是生了个公主。*”谌大伯点上烟,也给宋晋琛递一支。
宋晋琛看着手机上的邮件,摆摆手拒绝,没有言语。
谌大伯叹了口气,喷出一口烟雾:“侬唔要同伊拉不开心,侬拿布年纪个徐度了。侬再噶把劲国多褚玉,似叫褚玉对哇?载生个弟弟,唔要太容易。”*
见宋晋琛仍是不语,便抬头瞧了他一眼。宋晋琛也抬眼暼了一暼,冷冷的:“伯伯,以后格种话唔要再刚,唔听了不开心。*”
晚宴开始了,本也是给孩子办白日,醉人的酒不让上。只是吃蟹的时候喝点黄的,大人孩子热热闹闹的吃着聊着,谷红吃着空运过来的蟹,让旁边抢照相机的谌风和褚桓打翻了碟子,一个拎一只耳朵让他们爬。
宋晋琛和褚玉一左一右在主位,今天人多,啾啾兴奋得很,闹得两个大人不得安闲。
“我抱,你吃点吧。”宋晋琛把女儿抱起来,一接过来,女儿shi漉漉的小手“啪”打在他脸上响亮的一声。
众人都看过来,褚玉倒是见怪不怪,宋晋琛笑了一笑,也是很高兴的样子:“好闺女,真有劲儿。”
大家也笑起来,真可乐,以狼性与风流出名的人,竟然会如此溺爱孩子。
啾啾才三个多月,不会说话,也不会走,但话多又好动,咿咿呀呀个没完,她天生喜欢热闹,喜欢人多,那么多新鲜的脸,让她把褚玉的ru房都抛在脑后了。
谌风找到带她的保姆,想和他的小妹妹玩,妹妹没抱到,倒抓住了褚桓。
褚桓长开了些,眉眼以下和褚玉更肖似,啾啾从下往上看,把他认成了褚玉,就饿了,拱开拱去地要nai吃。
“你抱。”褚桓没办法,把啾啾塞给谌风。
“还使唤上我了?”谌风说着,手却诚实地把啾啾抱过来。
褚桓哼了一声:“我辈分比你大。”
“噢?”谌风一皱眉,一想又乐了,说:“得嘞,舅舅,您老身体可还安康?”
啾啾坐在谌风手臂上,视野就高了,满脸疑惑地望着褚桓。“好得很——”褚桓让谌风也逗乐了,笑了,他一笑,就更不像褚玉了。啾啾歪着脑袋看了一阵,终于发现了那不是褚玉,嘴一瘪,大哭起来。
褚玉和宋晋琛不知道躲哪儿去了,孩子哭了好几分钟才姗姗地来。
“小崽子,就知道吃。”褚玉气呼呼地把他女儿带走了,向背人群的方向走,宋晋琛半搂着他,遮挡着人群,好让他能无所顾忌地掀衣服喂nai。
晚宴散去,搓麻将的打台球的,谈天的说地的,闹哄哄的又玩到深夜过零点才回三楼四楼去洗漱休息。
褚玉早困了,抱着啾啾去睡,正巧宋晋琛推门回来。他把孩子往床上一放,说了一声“你看着啊”,就冲澡去了。宋晋琛弯腰抱起孩子——其实谁要他抱了,他自己爱不释手而已。
啾啾看见她亲爹,早忘了那父慈女孝的一巴掌,挥着手嘿嘿笑。
“小小狗,小小狗——”宋晋琛抱着她转了两个圈,躺倒在床上,“睡吧,待会儿小狗出来了咬你。”
啾啾趴在宋晋琛肩上,两只小手抓着她爹的衣服,憋红了脸用力推。
“闺女啊,你要干什么呀?”宋晋琛闭着眼拍拍孩子的背。
“呀啊——”啾啾发出努力极了的尖叫,两只藕节似的胳膊支着身子,抬起上半身。
“我……”宋晋琛睁开眼瞧了瞧,愣了愣,爬起来惊道:“我Cao,宝贝儿!宝贝儿!褚玉!你快来啊!咱闺女会做俯卧撑!”
褚玉就听见上半截,衣服穿了一半就跑出来了:“怎么了怎么了?!”
“她,会做,俯卧撑。”
褚玉抬头瞧了一眼,不紧不慢穿上袖子:“她前两天就会了,什么俯卧撑,这叫抬胸动作,她就是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