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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屋里待了片刻,黎练还是独自动身去宫中。
春季夜晚多寒露,白双从混沌之际醒来时已不知今日是哪日。
她出了一身恶汗,刚撑起身子,额上降温的雪包便落在面前。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将包着雪的布袋子拿走,伴随而来一道带着笑意的声音。
醒了?
乍一听见是男子,白双下意识往后缩。
待看清楚坐在床边的人是谁时,她眼睛一红,还不及说话便扑了上去。
我这是在做梦吧
在黎绶的胸口瓮声瓮气说道,可她却不愿松开自以为是的梦。
手掌轻抚在她背上,黎绶道:如今我宅子就在城东,同太子府相隔一条街。
白双猛地抬头,也不知是因为病未痊愈,还是察觉这不是梦的欣喜,头有一阵发晕。
你是黎绶。
黎绶轻笑,无奈点头,是,这回你不是在做梦。
白双不禁露出笑容,捧着黎绶的脸说:瘦了,你怎么又瘦了?可是姐夫不让你吃太多东西?
他拿下她的手,握在手心中。
双儿,你也瘦了。
两人比起之前也不算多久没有见面,但也就是这这短短几个月,他们之间便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扣扣
娘娘,可是梦魇了?
秀儿的声音传来,白双嗯了一声,你就在门外侯着,不许人进来。
有时候外面是青衣,有时候是秀儿。
白双知道这是黎练的安排。
今晚黎绶应当是看准时机才潜进太子府,同她见上一面。
是。
白双看向眼前人,面上难掩喜悦和娇羞。
她抱上黎绶脖子,软软糯糯的说:我想你了。
黎绶轻吻她脖颈,身子忽然一僵。
白双也亲着他耳朵,心思微动,便伸出舌尖在他耳垂上轻舔。
双儿别闹,今日我来是有事情要同你说。
黎绶推开她,白双自是有些失落。
宋侯爷不日回京,不到今年秋末,大黎恐要生出不少纷乱,我已经和
还不等他说完,白双就知道他要说什么。
不,你不要将我送去安稳的地方,眼巴巴的等着你的消息,等着我父母还有宋家一家的消息,是一件异常难熬的事情。
她话语坚定,倒让黎绶不知道该如何劝说。
盯着那双坚定的眼,他半晌才轻点头,好,不去便不去。
白双见状便轻扬嘴角,黎绶,我想同你经历这一场浩劫,就算是死我也甘愿。
不许说这种话,黎绶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轻轻的吻,也不许再这样让自己生病,双儿,有时候委曲求全也并非错事。
知他在说什么,白双眉心微蹙,哪有你这样的人?所有男子皆是怕自己心爱之人被人你倒好,竟要我委曲求全?就算你愿意,你为何不问我愿不愿意?
她恼了。
白双如同一只着急的小猫,伸出爪子一定要在他身上留下几道印子。
黎绶不由轻笑,你当真以为我舍得,我不过是看见这才想安慰你。
他手指摸在白双的脖侧,一块红印在她白皙的皮肤上十分明显。
白双一愣,掀开被子就下床。
从银镜中瞧见自己脖子上的印记,她用力去擦却怎么也擦不掉。
她下意识按住自己胸口。
衣服完好,脖子上急着的平安福也还被系带绑着。
这是她刻意留下的标识,就怕黎练趁人之危。
可这块东西是从何而来?
还未想起,黎绶将她打横抱起。
不冷?
他又将她重新放在床上。
白双咬了咬唇,黎绶,我没有同他
黎绶低头吻了吻她的唇,我相信你,但你若是做了,我也不会怪你。
她一愣,为什么?
我得知太子要迎娶你时,从边关启程时已经有些晚了。我阻止不了你嫁进太子府,也护不好你,这是我的错又不是你的错,我哪能怪你?只是叫你受委屈了。
黎绶本就生在至高位,多年阅历令他不管遇到什么,都能面露从容,毫不慌张。
但今夜,白双瞧见他说这些话时,眼中的暗chao涌动。
别说那些自大的男子,就是她若得知自己喜爱的人同别人亲热,即便是为生,她都会难受好几天。
黎绶当真不在乎么?
白双开心他是在乎自己的,却更开心他总是会站在自己方位看事情,体谅她更多。
不过她并不想让黎绶误会。
太子可是今日进的宫?
黎绶被她问的一愣,却还是点头。
白双勾笑,双臂如藤蔓般缠上他的脖子,我知道了,太子府戒备森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