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
清脆的水滴声在宽阔的空间里被放大,牵扯着大脑脆弱的神经。
郦岚就是伴着这水声苏醒的,他挣扎着起身只觉得头有千斤重,手腕也给绑了个结实,摆脱不开。他试图想办法站起来,刚离地几公分,腿绵软使不上力来重重的跌了回去,震起几缕灰尘。
“小狐狸,想要跑哪儿去啊?”Yin冷的声音从背后乍的传来,似是某种爬行动物的在粘腻的吐着芯子。
从铁窗上投进来的光线实在太微弱,也或许是郦岚太过害怕,他看不清那个罪魁祸首的脸,但他知道这个人是江慕阳。郦岚心里一惊,才察觉自己的妖态已经露了出来,他想把耳朵和尾巴收回去却发现做不到,只能无力的垂着。
兴许是江慕阳觉得那赤红色的大尾巴有趣,狠拽在手里。郦岚被他扯的生疼,不住的呜咽,小脸变得惨白,他实在想不起来自己有什么错处得罪了江慕阳,上次也是因为江慕阳先诋毁了江月远,颤巍巍的开口问:“我得罪你什么了吗?你要抓我。”
江慕阳像是听到了有趣的笑话似的,笑出了声,大发善心的松开郦岚的尾巴,走到他面前抚了抚郦岚沾着脏污的小脸,说道:“你这么可爱,你怎么会得罪我呢?”
郦岚更加云里雾里了,正欲开口追问。仓库的门被打开了,吱呀吱呀的像是恶魔在歌唱,程勇背着光走了进来,“快点动手吧,免得夜长梦多。”说完将一把雪亮的匕首扔在江慕阳怀里。
江慕阳拾起了那把匕首握在手里把玩,随后又用刀背抵上了郦岚脖颈的大动脉。冰冷的刀背在最脆弱的地方伺机等待着,仿佛即将割破动脉涌出鲜血,郦岚脊背发凉动都不敢动,屏着呼吸等着刽子手落刀。
“还要用他做诱饵了。”江慕阳又挑起郦岚衣襟上的扣子,笑着说:“岚岚的扣子不错喔。”
江月远是开完会才发现事情不对的,先是给家里打电话一直无人接听,按照以往他早已经下课回家了。郦岚平时虽然乖巧但总归是贪玩的,江月远担心他学画的时候偷玩迷路,就偷偷在他的扣子上安了定位器,也给自己心理保障。江月远盯着电脑上的移动路线图,拿起车钥匙就往外跑。
“宋一川,带上你的人和我去找郦岚。”
“江月远你他妈的又想诓我,他早就回家了我和你上哪儿找去?”宋一川火气不打一出来。
江月远握着手机的手都在颤抖,声音都蒙上了一层栖惶,“出事了。”
郦岚最后的定位是Y城的远郊地区,以前是仓库但由于商家的战略转移便荒废了。江月远从来都没有开这么快过,他心慌的不行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慢慢流逝,手心都开始冒汗,方向盘上留下一层滑腻,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的,钝痛不断由神经传递到全身。他开始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郦岚还好吗?他们有没有伤害郦岚?
江月远不由得懊悔,为什么不亲自去接他回家,自己当初怎么就这么放心的。郦岚是只狐妖啊他对人类社会有什么了解,他明明什么都不懂,哪里知道什么危不危险的,自己早应该想到的。
江月远从小就缺爱,郦岚的出现是他的救赎,将残缺Yin鸷的他变得完整。如果郦岚出了事,他一定会将那群人千刀万剐。不,不,郦岚不会出事的,他不会允许这件事发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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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入暮,厂区矗立在一望无际的原野。
江月远跑到了中心区,伸手推开了那扇布满红棕锈迹的铁门,连江月远自己的都听到了他胸腔跳动的声音。
江月远第一眼就看到了被绑住的郦岚,嘴里塞着白布,只是拼命的摇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巴掌大的小脸上都是泪痕,眼睛肿得像杏仁,手上被麻绳勒的通红有些地方都渗出血迹。江月远觉得要窒息了仿佛那些麻绳是绑在自己的心上,他看不得郦岚吃苦他怨恨他自己的失职。
他从来没觉得这段奔向郦岚的路这么艰难,漫漫长路远。
“岚岚没事了,我们回家,都怪我都是我不好。”江月远半跪在郦岚面前忏悔着。郦岚发不出声音哭着摇头,江月远拿开堵着他嘴里的白布,继续去接束缚他的麻绳。
“走啊,江月远你快走啊,别管我了。”白布刚被拿走,郦岚就冲江月远嘶喊着连带着几声悲鸣。
“郦岚我不会抛下你的,我是你的丈夫。”江月远怎么也解不开那些覆在手脚上麻绳,头上出了一层薄汗,罢了直接走吧,随即准备抱起郦岚离去。
“哥哥想去哪儿啊?不和我说几句话吗?”江慕阳好整以暇的看着这对小鸳鸯。
江月远转过身来,脸色Yin沉怒瞪着自己的好弟弟,“我能和你说什么?你他妈到底想干什么?”
江慕阳笑了下苍白的脸隐在黑暗中,声音中带这些装模作样的委屈,“哥哥怎么这么狠心啊?抢了我的公司还不够还要抢我的药吗?这只蠢狐狸就让你这么宝贝呀?”
江月远心里一惊,霎时间就明白了江慕阳的意图。原以为他抓走郦岚只是为了要挟自己好抢回公司,没想到江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