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丰始终没来看小柔,听陆谦说陆丰最近在忙着查一件前朝秘宝的下落。
小柔问陆谦公主为什么要绑架她,陆谦虽然没有明说,但大抵是因为陆丰的缘故。
柔姐姐你最近胃口好差,这可不行!公子交代过只有好好吃饭,身体才好得快!浣香看着只扒拉了两口饭就放下筷子的小柔抗议。
小柔无奈笑道:好,可我一个人吃饭太无聊了,你不能陪我一起吃吗?小柔拿起筷子,可怜巴巴地望向浣香。
这不合规矩,不过柔姐姐有什么话都可以和浣香说的,就是我也说不出什么有道理的话。浣香挠挠头。
小柔虽不强求,但心底总是难言的寂寞:浣香你从小便在陆府吗?
是呀!我家原是与蛮族接壤的一个小镇,可惜打仗的时候大家都跑出来了,遇上了大公子才被编入府内服侍的,大公子真的是我见过最好的人啦!浣香崇敬之情溢于言表。
小柔可以相见陆谦若是没有断腿,是何等的英姿勃发,浣香对陆谦的尊敬和信赖,是不是也像自己对陆丰呢?
那陆丰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小柔喃喃自语。
浣香看起来有些为难:二公子呀我知道的二公子似乎和柔姐姐之前描述的二公子是两个人。
两个人吗?小柔脑海里浮现出那个喜欢捉弄人但意外可靠的乡村医生陆丰;也浮现出那个为了仕途可以娶一个枉顾别人性命的公主的驸马陆丰。
是她从来没看懂陆丰这个人吗?
小柔满腹心事,闲聊两句便让浣香去休息了。
自己左右睡不着,索性又迎着月光练起字来,跟着陆丰来京城这些天实在发生太多事情了她明明是所有事情的亲历者,却总有一种雾里看花的不真实感。
被绑架、被下药、被救出来,甚至是最后水中缠绵的人影,都在她脑海里片段式地闪现,陆谦说是舒雪痕救她出来的,所以那个水中的人影也是舒雪痕吧,虽然与舒雪痕只能算是初识,可小柔愿意相信舒雪痕的为人,何况具体的细节也记不太清楚,也许什么也没发生。
比起莫名其妙失身于舒雪痕的记忆碎片,小柔心里更为不安的是和这些片段一起涌出的那些陌生的、关于大火和鲜血的记忆。
啪一支毛笔掉到了地上,几滴墨汁溅到小柔的袖口,小柔这才恍然回神,不禁苦笑着去捡笔,再回头看到白纸上写了密密麻麻的陆丰两个字的时候,更是一阵委屈,她也许从未认清过陆丰这个人,甚至绑架这件事上也在暗暗埋怨陆丰让自己牵涉其中,可此时此刻,她竟然有一点希望和陆丰说说话,如同从前那样。
来京城发生的最大的变化,居然是她和陆丰的关系,现存记忆里出现的第一个人,竟然短短数月便能疏远到仿佛不曾相识吗?
小柔撂下笔,收了纸张,站在窗边望着明月思绪又飘远了,今晚的月光是不是太亮了?
想什么呢?苦着一张脸?一个熟悉的声音从Yin影里传出。
陆丰从那处Yin影缓步而来,停在小柔面前。隔着窗、逆着光,淡青色的身影似乎清瘦了不少。
小柔没料到陆丰的出现,四目对视半天说不出话。
诶,我以为我的小柔这么多日不见我,有很多话要和我说呢陆丰轻笑。
你你的头怎么了?小柔看着原本俊逸的男人,如今额头上出现了一条正在结痂的疤痕。
不是吧!我让他们别多嘴和你说我的事,他们真的不宣传一下我的英勇事迹?
小柔不理会陆丰的贫嘴,抬手就要关窗。
陆丰眼疾手快迅速擒住小柔的手腕:抱歉。,少有的正经。
沉默。
他的眼神,像从前一样柔软,甚至带了些谎言般的愧疚和恐惧,小柔忍不住为自己的委屈找到了归处,过去两年乡间生活的点点滴滴都变成了依赖他的借口。
她向来心软:上过药了吗?小柔说的是陆丰的脑袋。
陆丰立刻露出灿烂的微笑:自然,本神医一张俊脸要是破了相,我的柔儿要心疼死。
但公子这张嘴要是能被缝上,柔儿倒是谢天谢地!
啪窗户被重重关上。
陆丰笑意不减,知道小柔气已经消了大半,久违地放松下来。她这样好拿捏,到底是幸还是不幸呢?
小柔最终被陆丰缠着打开了房门,陆丰一进屋就极为自然地贴上女孩的身体,双手紧紧环绕在小柔腰上,脑袋窝在小柔肩颈间,暖香扑鼻,深深呼吸着亦同样久违的安心感。
柔儿,没有你,我该怎么办呢?陆丰喃喃自语。
小柔没有回应,静静待在这个拥抱当中,是不是因为自己有限的记忆里陆丰占据了大多数,所以她此刻才如此依赖这个拥抱呢?那么,自己再往前被遗忘的十几年当中,记忆里是谁占据着主要位置呢?家人吗?又或是其他?
屋内光影翕动,人的心好像也会跟着微微动摇。
察觉到怀里的女人竟然走了神,陆丰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