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娴君并不清楚这个游戏怎么判定人物年龄。
按照人体发育阶段来看,她应该处于绝对的黄金年龄——十七岁至十八岁,甚至可能是二十二岁,许娴君第二性征发育良好,绝不是那种处于十三岁女孩才有的规模,脸部五官也长开成尽态极妍的理想状态,没有小女孩专有的两颊rou,甚至身高都远超同龄女孩,然而少女所带有的豆蔻气质,又让她琢磨不定实际年龄。
这个问题她只是略一思索便抛在脑后——古代十三岁结婚很正常,但游戏制作组作为现代人,仍然保留了十八岁即成年的思想,因此在人物设定与年龄上存在一些bug。
年龄问题暂且不提,她将目光放在了系统任务版面——【名器风流】。
说起来,名器这个玩意她知道,看男人爽的程度定下的排名,许娴君并不关心性伴侣爽不爽的问题,她只在意这个名器会让她爽吗?
甚至任务内容也很有玩味的余地——【拥有两个通房】
是得睡了,还是名义上的?制作组这是要她快进到全处全收?
“嘶——”许娴君心底咧开了笑,面上仍然维持着大梁人所推崇的“君子端方,温润如玉”。
大梁是典型的女尊国家,与许娴君印象中男女性征颠倒的小说不同,大梁的女性与平常的女性没什么不同,社会发展趋势也十分明显——自始至终,从母系社会开始,女性便掌握了工具与火种,她们深知哪一处有着怎样的收获,该如何去设计陷阱,捕获猎物,由此衍生出“社稷”即祭祀、耕种,而男性所拥有的体力优势却被女性所奴役,他们充当部落中的炮灰、性奴等角色,自始至终,女性始终掌握着大地的秘密,并将此纳入到基因中,形成本能世代相传。
许娴君曾听过西方人共同的七个母亲之类的论调,母传女能够使得基因代代相传,一旦生出儿子就会存在中断的风险,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传宗接代是属于女人的事。
大梁人也是这么认为,这使得她们的社会风气往往是由女性承担社会责任,在大梁社会的主流审美中,追求“至坚者玉也,窈窕端芳,温润如玉”,“至贵者宝也,俊朗端正,璀璨如光”,意思是指女性应该如玉石一般端庄坚定,男性则应该如珠宝的光芒一样高大俊朗,毫无Yin翳。
许娴君总觉得这种观点多多少少带点物化男性的意思,来自于未来的她生长在那个“半边天”的社会下,承担社会责任是每一个人的义务与权利,责任与义务是相对的,由责任衍生出权利,这种论调看起来是提倡女性承担社会责任,男性则保持容貌与心性的纯洁,实际上剥夺了男性的社会权利,不过鉴于大梁男性非常喜欢这种说辞,那她也不好说什么了。
她是玩家,是既得利益者,是压迫者,不是救世主,现在许娴君必须面临一件大事——永王被杀了,皇帝宣她进宫。
“陛下诏。王女殿下,请。”纤细温柔的女官带着皇宫的旨意,她是典型的大梁女性,语气温柔似水却又无比坚定地让许娴君立马进宫。
女官低眉顺眼,用余光打量着这名被圈禁的王女——不愧是以容色名满京都的王女,京都的流言与赞美远远不够形容这位王女的风华。
许娴君等刷够了脸以后,轻轻吸了一口气,才缓缓开口道:“有劳了。”
听听,这三个字,黄鹂!玉碎!凤凰鸣!许娴君在心底一连用三个词,为自己默默比了个心。
这位女皇派来的车架十分豪华,金栓玉架,简单粗暴地突出了大梁女性崇尚“玉”文化的审美代表,只是——金栓上镶嵌着珠宝,意味着这是男人的座驾。
许娴君心中转了几道弯,在大票人的簇拥下上了车架,女官亲自为她拢起纱幔,移开枕头,甚至贴心地给这位王女捧上了孔雀金面。
女官手上的孔雀金面,是由荣玉所雕刻而成的金色孔雀羽状,孔雀金面并没有完全覆盖整个面孔,反而留出四分之一的位置,可以给人留下无限的遐想,她暗道:比黄金色泽更艳、更轻薄的颜色配着王女的衣饰,显得这位王女贵不可言。
许娴君接过孔雀金面放置在一旁,摇了摇头,道了一声“谢”,心中却忍不住腹诽:“搞得跟头牌游街似的。”
皇家出行当然不可能与寻常人相比,一条路被清了个干净,独独两旁楼台上,不少青年男子、妙龄女子打开窗户向她掷花,有名贵如牡丹,也有新摘的白色野花,有高洁秀丽如昙,也有妩媚妖娆似月季。
许娴君今天穿的是蓝金色常服,用大片云过天晴色为主,在衣角、图案以金线勾勒出云纹描边,款式与她所见的襦裙相似,但更收腰更短,只到膝盖,胸口挂着金纹鸱吻璎珞坠着如意玉锁。
许娴君身体向后仰去——跪坐那么久她膝盖有点疼——随意靠座在软枕上,她黑发笔直,散开如孔雀尾羽般招摇,随手拈起一朵玉簪,抬头冲一旁露出礼貌性假笑,引起不少人惊呼。
接下来人们的行为更加疯狂,上好宣纸带着不入流的诗词向她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