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姝抢过一只叫小九姑的猫的鱼,后来虽然还了鱼,还时不时拿鱼饷之,但一补饥疮后,小九姑心里还是会记恨着裴姝抢它鱼之事。
每每裴姝买鱼杀价而归,总能与小九姑在路上相见。小九姑在原地里株橛不移,做出夫猫鸷禽之状,?鬖毛发一根根竖起,拖着尾腔喵一声,眼里耀出不善的光。
裴姝乞丕丕心惊,汁汁呼猫也无用,只能抛下一条鱼,打个滑擦,绕路间行。
一只上户狐狸,被狸狌欺负得走路挺不起腰来,好是不中。裴姝在记事册上这般写:打讹一次,无法补救是也。
回到家,裴姝愁眉苦脸问裴焱:爹爹,您知道小九姑为什么这般凶吗?
小九姑是狸狌,性子就是这般凶,难驯扰吧。裴焱不勾思笑回。
不是呢。裴姝摇头,慢慢白所以,现在是春时,牝猫无牡相伴,应该是寂寞了吧。
小九姑是一只非常漂亮的牝猫,色白,爪子通透如玉。裴焱正饮水解渴,闻裴姝稚言,水从口中噀出,良久哑口无言。
过了几日,裴姝蹲在府前和自己打鹊儿,等裴焱人情回来,开口就道:爹爹,原来小九姑有牡猫相伴的,是一只衔蝉,那姝儿什么时候能有牡狐狸相伴呢?
裴焱心肝被摘了下来似,痛得脸色大改,抱起裴姝,好头好面,温言教导:凡牡物,包括人,遇良难,遇坏易,牡物性情不定,如人七贫七富。姝儿还小,不懂这个理,不着急,不着急,不着急。连说了三句不着急,自己心里却着急得慌。
在外头流浪多年的小九姑,前几天被一户爱猫的人家,用鱼和盐给聘去了。
裴姝松了口气,被聘去了也好,以后走在路上再也不用避着小九姑了。
小九姑被人聘去后澡了身,脏兮兮的白毛瞬间柔软发光,只有尾巴哪儿是黑乎乎的,如何也洗不干净,原来小九姑是一只雪里拖枪,脖挂又金锁,走起路来好不威风,蟠蜿而睡,又好不优雅。
聘请它的那户人家,还聘了许多猫,有衔蝉、乌云盖雪、金瓶挂玉钩等,小九姑很快就与它们打成了一片。
于是小九姑带着它们一块去寻裴姝报仇了。
某日,裴焱在前院看公文,周巡在一旁出谋划策,他把头一低,看见桌腿满是啮痕,无声道句奇怪,嘀咕着问:府君家中养犬乎?
无。裴焱不知他为何突然发问,简洁回话。
怪哉!那桌腿怎有啮痕如此?怪哉!怪哉!周巡发出一声声惊叹。
这下裴焱明白过来,随口扯谎:我手痒,抠的。
裴姝正值毁牙年龄,牙痒痒,总爱咬些坚硬物,她颇爱咬前院办公的桌儿腿。那张桌子红木制,香气淡淡,咬起来也不矼牙。
裴姝把四个腿儿都咬了一遍,裴焱不曾制止过。
言次间,眼前嗖的闪过一团白影,直往后院奔去。
白影消失,空中漂浮着几团白毛。
周巡眼力佳,看清了白影是何物了。
是一只穿了松绿花袄的小狐狸。
他问:府君,方才有只狐狸跑过去了
呵呵裴焱也看清了,那狐狸不就是裴姝吗?
毕露原型,还跑得这么着急,不知遇到了何事。
裴焱讪笑着分辩:翁翁眼错了罢,我什么也没瞧见啊。
话音刚落,小九姑出现,带着一群猫儿嗅着裴姝的气味奔去。
又是狐狸又是猫,周巡好纳闷:府君,你这后院是有什么东西吗?
看见气势汹汹的小九姑,裴焱暗叫不好,匆匆往后院去。
到了后院,只见化成狐狸的裴姝被数只猫儿紧追不舍,她边跑边打唤胡绥绥:阿娘救姝儿。
胡绥绥正在睡觉,听见呼叫声,猛地从房内窜出,护着裴姝和小九姑打架,打出了当年在黄草山保护母鸡妹妹的气势,被猫爪抓下一团一团的毛仍继续战斗,张嘴咬猫儿的头,还喌喌呼母鸡:母鸡妹妹快来。
母鸡咯咯乱叫,扑扇着翅膀赶来,用那尖利的嘴,下死劲儿啄猫儿的头。
好在后院里无杂人在。
裴姝从肚皮出来后,常控制不住会露出狐狸耳或者尾巴,怕被人发现,裴焱下命令,未经允许不许来后院。
一群猫儿坐窝儿打不过一只狐狸和一只母鸡,哀嚎一声,逾墙而走。
裴焱愣住了,原来胡绥绥的嘴巴能张如此大,大到可以吞进一个猫头。
胡绥绥受伤严重,秃了几处,创口也有好几处,但她皮糙rou厚,感觉不到疼,打赢以后,便化成人样,抱起蹲在花Yin下瑟瑟发抖,还未变成人形的裴姝,两眼含泪,仔细检查她的伤势:呜呜呜,姝儿可有受伤?
回阿娘,姝儿没有受伤呢!裴姝挥舞着前爪变成人,眼里有光,她的阿娘好厉害,能咬爹爹,还能咬猫儿。
裴姝没有受伤,胡绥绥不安的心安静下来。裴焱靠近,接过胡绥绥手中的裴姝,仔细检查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