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玩兒了一整個週末,再回到學校上課時,秦葭心裡直發虛。轉眼已經進入了六月,氣溫節節攀升,人也跟著煩躁起來。就像商量好了一樣,這一天每門課老師的第一句話都是提醒他們,還有30天就期末考試了。
秦葭咔噠咔噠地按著自動鉛筆,邊聽老師說這次考試有多麼重要,邊琢磨為什麼「一個月」感覺很長,「30天」就感覺很短呢?再換成「4周」,媽呀再不開始復習,就真來不及了。
如果把六月比作一個人,那ta的性格一定是亢奮、躁動又緊張兮兮的。秦葭在演算紙的空隙處寫下此刻的感慨。沒准兒以後自己真能當作家呢?就像莊馳說的,得為了自己的理想努力呀。
講台上,班主任正在叮嚀囑咐,最後還意味深長地說:「把和學習無關的心思都收一收,不要影響自己的學習狀態,更不要影響其他人的。」
秦葭按自動鉛筆的手停了下來,既然老師都這麼說了,那就等到考完試再去問陳昊如吧。明知道拖著也不會有好轉,但還是想等一等,雖然她已經覺得有點累了。
這一天,秦葭幾乎一直坐在座位上,寫莊馳給她買的數學練習冊。她不想出教室,怕在走廊或者進教室的時候碰上陳昊如,她不知道該說什麼,恐怕也笑不出來。她將看不懂的題目圈起來,準備回家後去問莊馳。
放學鈴聲響起,秦葭收拾好書包往外走,剛走出教學樓,書包被人輕輕拍了一下,回頭一看,竟是自己躲了一天的陳昊如。秦葭有些意外,但馬上不爭氣地笑了起來:「是你呀,嚇了我一跳。」
陳昊如抱歉地笑了笑,隨後臉上露出了些許為難的神色,慢吞吞地說:「你跟莊馳學長一起走嗎?我有幾道奧數題不會,想問問他。但不知道他最近忙不忙」
秦葭向來都是不等莊馳,自己先回家的。但陳昊如開口求她幫忙,她便立刻改了主意:「他應該有時間的。我沒手機,帶你去他班級門口等吧。反正也快下課了。」
於是,當莊馳放學從班級出來,就看到了走廊窗台前的秦葭,以及站在邊上的陳昊如。什麼情況??莊馳心裡「咯噔」一下,下意識以為兩個小孩子闖什麼禍了,直到秦葭笑嘻嘻地迎上來,才放下心來,邁著步子過去:「乾嘛來了?」
秦葭和陳昊如你一句我一句地說清楚了來意,莊馳挑挑眉毛,將書包往後甩到肩上:「那走吧。」
「學長去哪兒?」陳昊如保持著半個身子的距離,在後面緊緊跟著。
「學校外面的麥當勞,行嗎?」莊馳扭頭笑著問他。莊馳自覺除了第一次偶遇,他再沒故意給過陳昊如臉色看,但陳昊如在他面前似乎總是很緊張。他不想讓自己顯得小心眼兒,便努力比平時更和顏悅色一些。
「我都可以的。不好意思,耽誤學長的時間了。」陳昊如輕聲說。
莊馳擺擺手:「沒關係,反正我也要準備奧數,給你講題就當復習了。」
三人跟著放學後擁擠的人群出了校門,右拐沿著人行道走了大概五分鐘,轉到大道上,又走幾分鐘便到了。
進了麥當勞,陳昊如從書包里掏錢要請客,但被莊馳攔住了。莊馳問了兩人想吃什麼,便讓他們去樓上找座位,過了一會兒,他端著滿滿的托盤走到二樓時,陳昊如正在樓梯口等著,看見他,立刻走過去接過盤子,帶著他往角落的一個方桌走去。
秦葭看著陳昊如和莊馳一前一後走過來,感到有些恍惚,她從沒想過會和他們兩人一起吃飯。雖然這場面有點詭異,但是為了學習嘛,一切都要為學習讓路,嗯,她這麼向自己解釋。
為了講題方便,陳昊如坐到了莊馳邊上。「邊吃邊講吧。題呢?拿給我看看。」莊馳咬了口漢堡說道。陳昊如將奧數書打開,翻到折角頁,遞到莊馳面前,伸出食指在上面點了點:「這道題,講解看懂了,但不知道自己的思路錯在哪裡。」莊馳看了半分鐘,將剩下的一小塊漢堡放下:「有草紙嗎?」陳昊如忙從書包里拿出一個本子來,莊馳拿起筆,在上面飛快地書寫起來。
秦葭安靜地坐在兩人的對面,咬著薯條,一會兒看看草紙上龍飛鳳舞的數字和不明符號,一會兒又抬起眼,裝作不經意地偷瞄兩人認真算題的樣子,心中無聲尖叫:都好喜歡啊!怎麼辦?怎麼辦?!
不知不覺,薯條吃光了,莊馳已經在講另一道題了,陳昊如眉頭微蹙,不時點頭,偶爾說一下自己的想法。或許是被眼前濃厚的學習氣氛所感染,秦葭索性也拿出作業本,平時覺得特別痛苦的數學題,今天竟然能夠奮筆疾書起來。
這天以後,陳昊如隔三差五地就會找莊馳問數學題,他們便在放學後來麥當勞。有時候,即便題都問完了,也會順便一起自習一會兒,三個人總是呆到七八點鐘才回去。
往年的期末復習,秦葭常愛犯拖延的毛病,越拖心情越差,就越不想復習,最後陷入惡性循環。但今年秦葭的學習狀態爆表,用劉瀟瀟的話說,這就是被兩個天才少年帶飛的感覺嗎?
飛是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