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午休,秦葭吃過飯後,坐在座位上正喝著酸nai,斜眼瞟到劉瀟瀟在看《火花》。那是最近在初中生中間特別流行的少女雜誌。一人購買,全班傳看。
「這期我還沒看過呢,一會兒借我看兩眼唄?」秦葭衝劉瀟瀟撒嬌。
「嗯等我看完的。」劉瀟瀟似乎正看得入迷,頭也沒抬。
秦葭見劉瀟瀟不理自己,咬咬吸管,偷偷盯著坐在第一排的陳昊如,眼神落在他瘦削挺拔的背上,不想挪開。
秦葭覺得自己這輩子也坐不了第一排。她不像陳昊如,值得老師把自己放到眼皮子底下諄諄教誨。想想還有點遺憾,倒不是說入不了老師的眼,畢業前應該都沒機會跟陳昊如做同桌了。想到這兒,秦葭在心裡暗暗嘆了口氣。
「我靠!這女的也太惡心了。」劉瀟瀟突然喊了一聲,嚇得秦葭被酸nai嗆了一口。
「大姐,您是想把我直接送走嗎?」秦葭咳了兩口,扭頭說道。
劉瀟瀟看得實在太入迷了,把雜誌推過來,指著上面說:「你看你看,這個女主,初中就跟好幾個男的親過了,根本配不上我們男主好嘛?!」
秦葭笑道:「就這點兒事,至於嗎?女主只能跟男主親啊?」
劉瀟瀟詫異地看秦葭:「你以前還跟我說初吻得留給最喜歡的人呢。」
說不上是不是因為莊馳說過的那番話,還是因為莊馳教她的那個吻,秦葭現在覺得接吻也沒什麼特別的,親了也不一定就代表什麼。她心裡覺得劉瀟瀟在這方面還有待成長。
但是秦葭也不準備和她辯論下去,只是安慰她說:「別當真,小說而已嘛。犯得著把自己氣夠嗆麼?」隨後起身又說:「今天我值日,我去乾活兒了。」
中午的值日生主要就是掃掃地,把垃圾倒了,再看看粉筆還夠不夠。秦葭拿起掃帚的時候,就起了點小心思。起先掃得心不在焉,等掃到了陳昊如邊上的時候,便一下是一下地,認真極了。心裡瘋狂地期待陳昊如能開口跟她說句話。
陳昊如真的開口了,他轉身衝著彎腰掃地的秦葭問道:「秦葭,你上次回去問你媽媽了?那天能來嗎?」
秦葭一秒直起了身子,把碎發別到耳後,看著陳昊如的眼睛說:「問了,我媽說可以。」其實根本沒問,但反正她媽這個月都不在,只要莊馳不嘴賤,她媽就不會知道。
陳昊如輕笑了一下,眼睛好看地彎了起來。秦葭就也跟著傻笑,笑著笑著又問道:「都有誰去呀?」
陳昊如推推眼鏡,說道:「咱們班的幾個,還有我以前的朋友,人也不算太多。」
秦葭想到陳昊如有些拘謹內向的性格,估計班級里關係好的也不多。其實秦葭跟陳昊如也算不上特別熟,不過在教室里碰上了,還算能聊幾句。秦葭覺得至少在女生里,她算是跟陳昊如說話說得比較多的了。
於是秦葭不再細問,只是戀戀不捨地說:「行,那到時候告訴我時間和地點吧。我接著掃地了。」
等秦葭掃完了過道,準備去倒垃圾時,陳昊如走了過來,說道:「我要下樓去買水,一起下去吧?」
驚喜來得太突然,秦葭唯恐答應地慢了,連忙點頭說:「好啊。」剛拿起垃圾袋子,陳昊如便伸手把袋子接了過來,笑著說:「走吧。」
這個笑容又讓秦葭晃了神。秦葭覺得陳昊如太乾淨了,像天上的皎月,即使十五月圓,那柔光里也透著股清冷。只能遠遠看著,挨近了便忍不住自慚形穢。只有這個時候,秦葭才有點怨恨自己的平凡:無論是學習還是長相,都不是讓人驚艷的那個,陳昊如真能看得到自己嗎?
雖然自卑情緒作祟,但跟陳昊如說了一路的話,這一天秦葭過得十分開心。晚上回家後,秦葭看到父母正在收拾行李。夜間,田雅娟還是不放心,又對她囑咐了一番,秦葭耐心應付完便去睡覺了。
第二天一早,秦葭醒來後,確認父母已經去機場了,瞬間放鬆了下來。爬起來洗好臉,出了自己家門,左拐往正房去了。
當年秦義和莊文研一起合買了這處三進的四合院。莊文研找了他們大學建築學院的教授,讓他幫忙重新設計成一處田園風格的宅院。秦家住西廂房,莊家住東廂房,正房則改成了共用的客廳和餐廳,兩家人都在的時候倒也熱鬧。
秦葭踩著小石頭鋪成的甬道,繞過一樹熱鬧的海棠花,走了兩步便碰上了在院子里晃悠的莊馳。
莊馳已經換上了校服,穿著白色長袖襯衫,配著一條藏藍色的西褲,正拿著米色的毛巾擦頭髮,一看到秦葭,就叫她:「過來,幫我系下領帶。」
「我餓死了,我要先吃飯。」還有些起床氣的秦葭不樂意地反抗。
「就吃飯最積極,還沒做好呢。先來我屋。」莊馳拉著她往東廂房走,邊走邊按她後腦勺翹起來的頭髮。
秦葭被他按得想翻白眼,不耐煩道:「你什麼時候能學會自己系領帶啊?快點去拿出來!」
莊馳笑笑便進了屋。秦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