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在紅木屋等待雷諾曼人有一個月餘。
路易從拉貴爾的地盤帶走伊奈的事使他身分拜露,目前也只能跟我待在紅木屋的結界裡隱藏蹤跡。
他的氣色一天比一天差
「你可以傳送到奧賽德酒店,不論是血袋還是血奴,巴德爾都會幫你找來。」我好生勸說。
「妳不是說再等一個月就有把握聯合其他家族打敗拉貴爾嗎?」
「是啊。」
「我只需要活到見證那一天的到來就夠了。」
「。」
「我」路易眼眶一紅,發出長長的嘆息:「真的很想她,都答應要跟我生孩子了,應該會在死後的世界等我吧?我不想讓她等太久,也不會繼承雷諾曼首領的位置,不會再有新的血奴」
「為什麼要這麼死心眼好好活下去,還有很多事情能做啊!」我真想不通。
「女巫都這麼正面積極過日子嗎?長老曾跟我提過,第五女巫是所有女巫中行跡最神秘、相關記載最少的,我以為妳是對這世界漠不關心才躲起來,現在幹嘛那麼積極勸我活下去」他雙眼無神地望著我,眨吧、眨吧、眨吧,沉默許久才又啟口低喃:「伊奈」
「又提她。」我無語地白了一眼。
「伊奈是妳被拉貴爾囚禁在塔裡時,分割出去的靈魂嗎?」
「!」我沒想過他這個傻子會推論出這種結果,一時沒忍住表情。
「呵真的是我猜的那樣嗎?」路易的笑聲和眼淚同時冒出來:「原來只有我一個人傻傻心痛,那段記憶對妳而言根本什麼意義都沒有嗎?妳甚至不想讓我知道事實?」
「路易」他用淚眼質問我,屬於伊奈的心痛不斷湧現。
「也是第五女巫跟人類血奴不能相提並論,不死族才是女巫的奴隸,跟你們做了交易之後,永世都只能以女巫的血為食妳是不是覺得承認自己是伊奈,對女巫是一種屈辱?」他的眼淚落在古老的木地板上,印出一個個圓。
「不是那樣。」我嘆息道。
「不然妳為什麼」他泣不成聲地質問道:「為什麼不告訴我?」
「以我的壽命來講,跟你相遇只有短短一年,我的感覺本來就沒有你強烈,告訴你事實只會讓你對伊奈這個人更加留戀,對我也沒好處。」我終究還是坦承了。
「跟我相遇的那一年什麼也不是嗎?原來妳真的是這麼想的啊呵呵呵」他抹去止不住的淚水。
在路易哭完之後,他用圖陣傳送到巴德爾的酒店。
我以為至少他會因此想通,不值得為那僅僅一年的相遇耗損性命,何況伊奈的靈魂並沒有在死後的世界等他
然而,當他再度回到紅木屋,臉色依舊非常虛弱蒼白。
「這戒指」他竟然帶回借給南娜的戒指,並且拿到我面前:「是妳的。」
「我當然不奢求第五女巫成為我的妻子。」他舉起戒指單膝下跪,誠誠懇懇地請求道:「請跟我做交易吧,第五女巫。」
「什麼?」我退開一步,翻找著可以逃走的圖陣:「我不會答應你任何事。」
「只要妳替我找回家族的人,我願意成為妳的奴隸,妳的血ye將成為我永世的詛咒,我的生命是否該延續,皆由妳決定」
「我已經替你找回家族的人,這種交易不能成立。」我努力思考現在應該傳送到哪才安全又安靜。
「那我再想想」他虛弱地坐在一旁沉思。
「路易,你根本沒有想跟我交易什麼,也沒必要成為我的奴隸。」我規勸道。
「我只是想要留在妳身邊,能離妳近一點就好」他抬眸望著我,發青的眼圈和消瘦的臉龐,比在地球初見時看起來更糟。
「你這次去找巴德爾還做了什麼?」我蹲下來揪住他的領子問:「不是只有討回戒指而已吧!」
「我聽了他們的故事」路易傻笑道:「他們兩位真的很相愛呢」
「你」我不可置信地問:「你這是在期望我像南娜愛上巴德爾,在跟你訂立契約之後也愛上你嗎?」
「不行嗎?妳敢保證在長遠的未來裡,都不會愛上我嗎?就算真的是那樣,我也不會埋怨妳冷落我,誰叫我比較愛妳呢?呵呵」路易恍惚傻笑,接著便倒地昏去。
「唉!」隨後我稍了封信給南娜,問她路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南娜說他為了跟我訂立血奴的契約,想迫使我用自己的血來救他,拿銀製小刀在身上捅了好幾處傷口,然後帶著戒指回來試探我。如果我沒答應他就這樣絕望死去也沒關係,反正他的父親會完成對拉貴爾的復仇。
「愚蠢的傢伙。」我脫去他身上的衣物,五六個傷口癒合得極慢,酒紅色的外衣被血ye染透了也不明顯。
與女巫訂立血奴契約的過程十分痛苦,地上的六芒星長出荊棘纏繞他的身軀,他的血ye會逐漸將荊棘染成紅色,我在其中貢獻一滴血,從此他的身體將成為我的魁儡,荊棘在他頸子上烙印契約的符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