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星风噗哧地笑了出来。「原来我是功利主义者。」他挑起一边的眉毛摆出询问的表情。「以前我总是在思索,究竟该以何种标准来定义对与错,当变数和局势总是如此复杂的时候,如何下定决心,知道该怎麽做才是对的?」我靠上椅背说道。「但是电车难题和各种变形情境让我了解到,对与错的确是相对的。但是这是什麽意思呢?许多动物只会这麽说着,然後双手一摊,好像看破世间道理一样,没有绝对的对跟错,所以怎麽做都无所谓。这是懦夫的行为,这是懒惰和不愿意思考的蠢材才会做停在这里。对错之所以存在,是因为规则;如果没有规则,则没有对错。不是所有规则都适用,或是最适合某种当下的情况。但是,只有当规则存在的时候才会有办法判断对与错。对与错未必会与我们的生物本能相符。我们的生物本能奖励我们做出有利於整体基因库传递的行为,藉着产生良好感受的回馈,像是让你感到开心或是觉得自己做了对的事情好像很棒一样;反之,则会以罪恶感、被其余个体排挤等等方式惩罚不利於整体基因库的行为。但是这并不完全反应在对与错的判断上,除非你完全遵循生物本能作为标准,我想许多动物都会认为这样对於继续繁荣我们的文明没有助益。当你遵循一个标准作为是非判断的时候,总有一天做对的事情将会意味着让你痛苦,那是否愿意为了做对的事情而承受痛苦就将会是最终的考验。所以,拥有正常神志的理性个体,当要做出决定的时候,必须依循自己使用的标准,而非自己的喜好。而我认为,最终效益才是最重要的,exitus ācta probat,这让我成为了功利主义者。即使有更多额外的参数需要计算考量,但是只要能够计算出损益就能决定出最佳方案。所以,我想我终於能够回答这个困扰我很久的问题了:如果,在黑森林中,大灰狼因为饥饿难耐吃了红鹿的话,是否是正确的行为呢?答案是否定的。」我对上星风的视线。「如果大灰狼吃了红鹿,即使存活了下来,他也将会失去他难以想像的珍贵体验。失去未来将会在他尝试横越重重阻碍,翻过山岭时相互扶持的手;失去当终於抵达山巅,看着未知景色时,那个能站在他旁边,听着他描述那些没看过的东西是什麽味道的身影。这些价值都远远高过於失去了未知颜色与气味的生命。」星风的棕色大眼睛眨了眨。「虽然我觉得你好像弄混了一些道德理论……,不过我想最重要的是,」他大笑着,做出夸张的动作。「让我们举杯庆贺,一匹功利主义狼的诞生!」就这样,吃着沙拉的印度狮和吃着鹿肉的红鹿,一同举杯祝贺着有功利主义道德观大灰狼的诞生。
「抱歉把你晾在一边,不小心说得有点太兴奋了。」我和安雅走在黑市的街道上。「哈哈,不会,我觉得听你讲很有趣啊。」安雅拨了拨他的鬃毛说道,他现在还有点不习惯。「不过你那个也太像告白发言了吧。」「哈哈,不是啦。」可恶我耳朵怎麽有点热热的。「我和星风基本上……」我该怎麽说呢,该怎麽对看不见紫外光谱的动物解释紫外光看起来像什麽。不,这个例子应该是色盲该如何向色锥细胞正常的动物解释自己眼中无法区分两种主要颜色的世界。「我和星风生理上都没办法去爱,或是感受到爱。」安雅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我。啊,不小心用了海洋语。「没事,今天你听我说得够多了,或许改天吧。」居然轮到我提改天了。突然喀喀两声,整个区域的灯都暗了下来,四周陷入一片黑暗。「这事情听说以前在黑市很常见,因为缺乏整治维护的经费,不只路灯,还有破损的街道。」从声音判断,我踢到了个玻璃物体绊了一下。啊,这几位也喝太多了吧。三只狮子摇摇晃晃地在街上移动着,我侧身闪过,但还是被扑鼻的酒气燻到。「犯罪学的研究发现,光是街灯不亮,或是窗户破损,就会让该地区的犯罪率显着的上升。从简单的喷漆、乱丢垃圾一路升级到抢劫和谋杀。这就是着名的破窗效应。」噢,又踢到了个大石块。维护团队是不是春太郎不在就偷懒啊真是的。「有趣的是,这件事是双向的。我们只要单纯的点亮街灯,修好窗户,那麽治安就会显着地改善,而且其效果比花费同样的成本来让警察巡逻更好。」气味构成的世界在我眼前展开。偷闲、放纵、压力、社交、慾望、好奇、混乱……,简单而明确,强烈又直接,构成黑市的气味毫不扭捏,将一切都摊开来展示给所有能够察觉的动物。「你的眼睛……本来不是红色的吧。」安雅跟上我说道。「你注意到了啊。这是只有拥有黑暗视觉的动物能看到的,因为我没有明朗毯,所以会直接看到血管的颜色。」我们继续在无光的黑市中溜达着,四周的生命动物也都不受影响地继续办自己的事情。「春雄,你在黑暗中看不见东西吗?」安雅小心翼翼地问道。「从你刚刚踢到地上的碎块我就发现了,你是靠气味在决定移动方向的吗,所以才能避开那三匹从居酒屋走出来的狮子但没办法察觉到砖头。」啊,我喜欢这种不用我自己解释的情况。「对啊,我没有黑暗视觉,但我的嗅觉非常灵敏,所以能够辨识出有味道物体的大略位置以此来无障碍的移动。所以啊,我好想知道。」我顺着一股金色的烦躁转了两圈,侧身闪过一只匆忙前进赶路的短吻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