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翊一直夹在现实与虚幻之间,以为自己脑内是清醒的,真正清醒的时候才发现之前的一切都像是夜色中的一场梦,阳光一照,就像泡沫一般破裂了。
她睁眼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什么都没想,下意识地就去伸手摸索那个抱了一晚上的人,空空挥舞了两下手臂,却扑了一个空。
心里一沉,罗翊猛地睁眼,身边的床空空如也,连那个人留下的热度都已经消失了。
看了看时间,离约定的集合时间已经不到二十分钟。
房间似乎是被人收拾过,不见了昨晚的狼藉,在阳光下显得有种光明正大的陌生。
是梦吗?
似乎不是。
因为她看着房间里每一个角落,都能从干涸的点点痕迹里回想起当时赵娟然是怎样在她怀里,叫得又娇又软。
只是回想一下昨晚的事她就又有发情的趋势,罗翊立刻慌慌张张地掐断了自己的思绪,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快速地下了床。
昨晚摔落在地的抑制剂已经被人收起来,她凑近翻看了一下,赵娟然应该已经发现了。
一盒十二支,其实只有最上面一层是用过的,下面还压着四五支带包装的全新抑制剂。
昨晚要去买抑制剂的时候她看到了的。
只是她就是有这么卑鄙,能昧着良心不告诉赵娟然。
罗翊垂下睫毛,干脆当个鸵鸟,不去想那些一触碰就会痛的事物。
她最后定定地看了一眼赵娟然的房间,轻轻合上了门。
时间来不及,她干脆拿了东西到现场去化妆,一下楼就被经纪人催促着坐到车里,砰的一声关上车门之后才发现后座不知什么时候早已经坐了个人。
晨光斜着打入车窗,赵娟然脸色却白的几乎透明。她正靠着后座,面无表情地划着手机。
赵娟然长得很美。
她的眼睛带着些狭长,不笑的时候会让人感觉尤为锋利,她的美也是那样,自然的,野性的,肆意的,夺人眼球的,甚至带着一些攻击性,是一见误终生的漂亮。
空气中干干爽爽,闻不到任何信息素的味道。
罗翊张了张嘴想打招呼,赵娟然却猛然站起身把手机探到前座,兴高采烈地问着工作人员,哎我们中午去这家吃好不好,有水友给我推荐了这家呢。
罗翊张开的嘴又闭上了,她顿了顿,拿出装备开始化妆,好让自己显得不那么闲。
好在路途不远,否则是要尴尬死了。
到了取景地,经纪人单独把罗翊叫去,低声问了一句:你和赵姐发生什么事了?
罗翊尽力让自己的语气无波无澜:我们什么事都没有啊。
是不是闹矛盾了?
没没有啊?罗翊有点掩饰不住了。
刚刚在车上,你们一句话都没说。
她在玩手机,我在化妆,这不是、这不是很正常的嘛。罗翊一着急,说话就容易结巴。
别人这样正常,你俩这样就不正常。
罗翊无言以对,她平常和赵娟然是太亲密了,亲密到十分钟的车程两人没有交流都会被看出问题。
好了,一会儿就到了,你们两个注意收拾下情绪啊,不要带入到工作中。
好的好的,放心,我们没事的。罗翊比了个ok的手势,为自己和赵娟然的专业性打着保票。
赵娟然真的很专业。
之后的节目中,除了台本上写有的内容,赵娟然一句话也没搭理她。
她笑倒是在笑,但是都是对着摄像头灿烂如花,罗翊站在赵娟然身边,连个眼角的余光都没感受到。
罗翊极力忽略自己心中止不住的刺痛,出神起来。
两人距离一下子拉的好远。
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她孤零零站在空旷的屋子里,感觉时间好像停滞了一样,仿佛其他人都搭上了一列高速前行的列车,只有她站在原地,别人招呼她上车,她说她在等人。
但是,她等不到怎么办呢?
那时候她想,就等一等吧,反正她不急着离开。也许真的有那么一丝可能,让她等到了呢?
罗翊极力在工作时间不带入自己的私人情绪,不过这很难。一开始她几乎是时刻提醒自己不要分神却做不到,后来赵娟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跑没影了,罗翊才渐渐进入了状态,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之中。
录完自己的part,工作人员说她可以休息一下,罗翊便说正好去盥洗室补个妆。
补妆只是个借口,她心里乱极了,只想离这些喧闹的人群越远越好。
一个人无头苍蝇般在市场里乱撞,等终于听不到人声时,她已经走出去了很远。
她大概是找到了这里最偏远的一个卫生间,试探着走进去发现别有洞天,里面很有排面地分了三排,两个过道,还算宽敞。
来都来了,还是补补妆吧。
罗翊把包放在洗漱台上,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