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夜,月枝端着一碗安神汤走进书房。
萧崇良正专心致志地批注卷宗,没注意到有人进来。
月枝将安神汤放到桌案上,又往熏炉里撒了些香料,随口提了句,公主外出回来了,不过好像醉了酒,您要过去看看吗?
书写的笔尖一停,萧崇良眉头紧锁。
刚出东院,他便遇到了徽容,只见她身子摇晃,水眸迷濛,双颊晕着醉酒的红霞,温婉不失妩媚,惹人心动怜惜。
萧崇良不由得看住了,意识到自己失态后迅速移开目光,看向冬莲,公主同谁饮酒?怎么醉成这个样子?
是九公主。今日公主与九公主相聚甚欢,多饮了几杯。冬莲回答。
萧崇良担忧地叮嘱道:以后切记不可让公主过度饮酒,以免伤身。
是。
冬莲扶着徽容欲要回房,一个没扶稳,徽容险些摔倒,萧崇良连忙上前相扶。
她一身水绿罗裙,外罩薄纱衫,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地透了出来,诱人遐想,体态看上去格外轻盈,弱柳扶风,又像是易碎的瓷器,轻而易举地激起男人的保护欲。
萧崇良不觉心猿意马,立即遏制了萌生的邪念,脱下外衫,围到了她的身上。
气候虽然炎热,但夜间的温度仍带着凉意,醉酒的她更容易受凉,须尽快回房歇息,可她步子不稳,行走艰难,只能将她抱了回去。
失礼了,公主。
萧崇良伸臂一揽,横抱着她走向卧房。
徽容暗自窃喜,其实她清醒得很,醉酒只是个勾他的由头罢了。她纤细的双臂环上了他的脖颈,他心里一荡,呼吸变得紊乱,却仍是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目不斜视地将她抱到了床上。
她愈发觉得自己像个妖媚,玩弄各种手段来勾引浩然正气的君子。
奴婢去为公主准备醒酒汤。冬莲撂下句话,知趣地离开了。
我萧崇良刚想说他去安排,可门已经关上了,屋子里只剩下他和徽容两个人,夜深人静,烛光点点,香闺旖旎,气氛甚是微妙。
他心神恍惚,此时身后传来动静,他转身一看,公主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桌边,她想拿起桌上的银壶倒水喝,可醉意上头,身子好像风中飘摇的柳枝,站不稳也拿不住,他立即过去搀扶,扶着她坐了下来,又为她倒了一杯水,递给了她。
谢谢大公子。
徽容接过银杯,不经意间,两个人的指头触碰到了一起,顿感酥麻,带着些许痒意,萧崇良立即收回了手,莫名的燥热蔓延全身。
徽容抿唇一笑,烟视媚行,低头时的那一抹温柔恰好被他尽收眼底。他一怔,倏地移开视线,心头荡漾,神情恍惚,臣不打扰公主歇息了,这便唤人来服侍公主。
大公子,你要走吗?徽容匆匆抓住了他的衣袖。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实为不妥,有损公主的清誉,我去唤侍女萧崇良话说到一半便被徽容打断了。
我不怕。她坚定道,平缓的语调中带着几分威严,底气十足,我以公主的身份命令你,命你留下来陪我。
萧崇良讶然,许是醉酒的缘故,今夜的她像是换了人似的,与平日里端庄持重的公主大相径庭。
他不觉紧张,却还是保持冷静地回答:臣遵命
他端坐了下来,徽容恢复了含情脉脉的温柔模样,她从不会端着公主架子压迫谁,只是今晚是个例外。
大公子很热吗?
徽容见他额头渗汗,拿起手帕为他擦拭,他下意识地一躲,臣自己来。
他用袖子擦了擦汗,无意间瞥到了她手中的丝绸帕子,脑海里闪过了那方落在他房里、属于她的帕子,如今藏在了他的枕间,无人发现。他心里更乱了,不敢直视,极力保持镇定。
徽容收回了手,大公子向来温文尔雅,彬彬有礼,真是君子典范。
臣不敢当。萧崇良谦虚道,严以律己,宽以待人。不卑不亢,不矜不伐,虚怀若谷,功成不居。这是萧家的家训,臣一直谨记于心。
大公子你做到了,而且做得很好。徽容称赞道。
公主过奖了。萧崇良扯出一抹无奈笑意,少了些底气。
徽容轻轻一笑,为他倒了杯水,漫不经心地问:你一个将门之后比那些儒生还要像圣贤,既不娶妻,又不纳妾,更不逛青楼吃花酒,不知大公子如何排遣寂寞?
处理公务,练字看书
我说的是身体上的寂寞。
萧崇良一怔,视线不自知地落在了她手中的帕子上,心乱如麻,不知如何回答。话题似乎越来越向男女情爱的方向发展,再说下去,怕是会意乱情迷,难以自控。他仓皇起身,朝她低首一揖,公主醉了,臣先退下了,待明日公主酒醒,任凭公主惩罚。
我怎么舍得罚你?
轻声细语听得他心尖儿一颤,他甚至有一股想要留下来陪他的冲动,
徽容郁郁地长叹一声,我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