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越刚停好车,就接到好友的电话。
老沈?你来君悦了?我好像看见你车了。
是我。沈清越关了车门,将车钥匙交给门童,就往里走,我约了人碰面,在三楼。
巧了,我们今天同学会,也在三楼。你在哪个包厢,我一会去找你。
约在大堂,但我不会待很久。
那头直呼可惜,沈清越微笑着用下次会有机会的,我们再约时间。结束了电话,他穿过旋转门,马上察觉到一道打量的视线不时地落在自己身上。
沈清越顺着感觉看过去。
男人正要进门厅,却因为什么停留了一会,他手上夹着烟,已经吸到烟嘴。人很高,至少195以上,皮肤黑,穿着银灰色的衬衫显得人更黑,明明是正装的衬衫,却将袖子挽到手肘过,领口的纽扣更是随意地扯开好几个,他显然是不喜欢这么拘束的打扮。
沈清越皱了下眉,他个人以为衬衫的第一颗扣子必须扣上,而且衣领还不能翘起来,否则就给人轻浮感。
发现沈清越看过来了,对方也不扭捏,大方地走过来,朝他伸出手,孙阎。
又补充了一下,刑侦队的,颜焉以前的男朋友。
没想到在这里见到孙先生
沈清越神色淡淡的,他显然知道孙阎的身份。
孙阎一个天然学渣,从学生时代起就与这种优等生不对付,因而脸上绷了好一会,才找到说辞,这话该我说才是,像沈教授这样身份地位的人,难得见上一面。
沈清越就站在那,从容淡定笑了笑:这倒是。
孙阎心里骂了句他妈的。
前面,门童为两人拉开了大门,恭迎二人进去。
才进门,孙阎便看见一个女人起身款款向他们走来,女人穿着白色的长款连衣裙,眼神一直落在沈清越身上。
孙阎心如明镜,转过头,面上状似歉意地说:沈教授佳人有约,我就不多打扰了,再会。
客气了,沈清越瞥了他一眼,简洁地回答:孙队贵人事忙,我应该是没什么机会跟您再有交集。
孙阎被噎地不轻,冷着脸说:那可不一定。转头就走。
温颐在心里哇哦了一声,立马发邮件给颜焉现场直播,字里行间那叫一个幸灾乐祸。
严安琪很早前就听说过沈清越,这人高二时就是奥赛物理金牌得主,一路跳级保送,并且短短几年内,又以荣誉校友身份回归荣华,做了最年轻的博导,他手上的几个实验要都成功,说不定接下来会成为荣华最年轻的院士。无论是出身还是才华,绝对是她遇到的男士里最优秀的一位。
先前听说他因为车祸瘸了腿,去美国治疗了一段时间,所有人当他不会回来了,没想到
王者归来啊。
严安琪上前两步,笑yinyin地先自我介绍,沈老师你好,我是王老师的学生,严安琪。
沈清越微微点了下头,直截了当地问:东西带来了吗?
严安琪愣了一秒,立刻反应过来,说:带来了,在我包里,咱们先坐下吧。
位置选在大堂的一个角落,他们刚坐下,就有服务员送上餐单。
沈老师,你喝什么?严安琪看了眼餐单问。
谢谢,一杯柠檬水。沈清越这话是对着服务员说的。
那我也要柠檬水。严安琪笑眯眯地说。
服务员奇怪地看了两人一眼,还以为是来相亲的,怎么什么都不点。
严安琪知道他这种学术大佬一贯宝贵时间,很快从包里掏出一个木盒子。
里面是把半音阶口琴,纯银制造,看上去有些年头了,但保养的很不错。
沈清越拆开琴盖,发现中音区的一个do断簧,再查了其他簧片,磨损的也很厉害。
他很快将口琴还给她,换个簧片吧,不是大问题。
严安琪找人看过口琴,知道是什么问题,自然不是用这个理由约沈清越出来的。
她苦恼地说:我想用纯金做簧片,先前找了几个老师,都说纯金太软了,不适合做簧片。
你但凡知道一点基础力学,都不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沈清越瞥了她一眼,批地毫不留情,脸上更带着职业本身散发出拉的严肃,一个压音废一个簧片,那么软的材料,受很小的力进入塑性区就会发生塑性变形,黄金不比镀金,它没有良好的振动性能。
严安琪有预感下面的话会被骂地狗血淋头,头皮阵阵发麻,谨慎地说:可是纯银都能做我对这些不是很懂,我以为纯金的压音会好一些,所以才想尝试看看。
簧片最本质的是力学问题,不是声学问题。沈清越不想浪费时间,因此不介意将话说得更白一点,除非你打算修好它,只是为了摆在那里看看,不然,我个人的建议是你可以使用不锈钢镀金。
严安琪受教地点点头,她当然知道自己的要求是在无理取闹,马上歉意地说:之前修琴的师傅也是这么说的,